他虽然生于司家,也是豪门阔少爷出身,但年少时留学国外,他对于婚姻的态度,与司家其他长辈不同。
他认为,婚姻是爱情理想的最高境界。
当初,他与李慧莲结婚,便是遵守了司家的传统,商政联姻。
李慧莲出身李家,往上数三代,书香门第,都是从政的,李慧莲家世好,学历高,容貌也是在千金闺秀中数一数二的。
司晏书却并不喜欢。
他在海外留学时,有个感情稳定的女友,但秦曼筠却极力反对,她相中了李慧莲,要司晏书立刻和女友断干净,回国联姻。
司晏书当时屈服,遵从了秦曼筠的意思,娶了李慧莲,这么多年,夫妻和睦,也算相敬如宾,可司晏书心里清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是多么痛苦。
司寒年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希望他的儿子重蹈覆辙。
司寒年不说话。
司晏书在桌前坐下,打量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绾绾是个好孩子,我其实喜欢她。她很懂事,很乖巧,可惜……”
当初,在云绾和林芊芊之间,司寒年选择了林芊芊。
可惜了。
可惜了那么乖的儿媳,可惜了她肚子里两个可爱的宝宝,还没
有机会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就随着那场大火,夭折了。
他心疼得厉害。
不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是他的孙子,可是两条无辜的小生命。
他不懂,他的儿子为何那么狠心,弃三条命不顾。
当初那场绑架案,无法再追溯,他不止一次想要问清楚,问司寒年为何没有选择云绾。
可每次问这个问题,司寒年从未正面回答过。
他不想提,司晏书便没有再多问。
司寒年面无表情道,“父亲为何提起她,她已经死了。”
司晏书道,“只是觉得……有时候你太狠心了!寒年,你懂得什么是爱吗。”
司寒年看向司晏书。
司晏书年近五十,然而,却仍旧显得年轻英挺,年轻时,也是风流英俊的人物,司寒年继承了他所有的优点,却没有继承他的深情,天性薄情。
“你母亲,是很满意林家那位小姐的,只是,我不满意。”司晏书直言不讳道,“我感觉,她变了,她不是小时候那个单纯的林芊芊。”
可他也能理解。
毕竟,人是会长大的,不会永远像小孩子那样单纯。
“如果父亲反对这门婚事,那么,这件事再商榷。”司寒年道。
“我不是反对。”
“哦?”司寒年面无表情地挑眉,“那父亲是赞同吗。”
“也不是赞同……”司晏书问他,“我是问你,你真的喜欢她吗?”
“喜欢不喜欢,重要吗。”司寒年道,“我只知道,她是墨墨的生母。”
司晏书一时语塞。
“孩子,离不开母亲的陪伴。”司寒年比任何人更深知这一点。
从小,母亲给予他的陪伴很少。
司晏书问他不懂爱,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
他记事起,就是背负着继承司家的使命。
他只知道,如何将远洋集团运作好,却不懂,爱是什么感觉。
司晏书突然道,“你知道,什么叫‘未亡人’吗。”
司寒年道,“不知。”
“夫妻中,一方死了,另一方,就是未亡人。身未死,心却死。”司晏书道,“心里有座坟,埋着未亡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在失去她的时候,心也在那一刻死了,这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司寒年道,“我不懂父亲为何和我说这些。”
“绾绾死了,你难过吗?”司晏书问道,“你可有一点点伤情?”
司寒年道,“没有。”
他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
司寒年道,“为何要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司家给他的教育,从来是为达目的,不计过程。
没有结果的事,就没有任何意义。
伤心难过,人也不能复生。
司晏书道:“那为何她的房间,这么多年,一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他刚回国,上楼的时候,路过云绾生前的房间,佣人正在打扫。
他进去一看,这么多年,房间没有一点灰尘,干干净净,好似还有人住着。
佣人说,这是少爷吩咐的,这么多年,这个房间,一直有人打扫着,里面的物件,不允许乱动,不允许沾染灰尘。
司寒年不语。
司晏书走到他面前,质问说,“寒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天性薄情的男人,可你若是真的薄情,为何直到现在,还保留着绾绾生前的衣物和随身物品。”
在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