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妩脸上一笑,心里却不以为然。
事出有因,能有什么因。
最大的因,就是司寒年心里,林芊芊的命,比云绾更重要。
仅此而已。
“我哥的心,何尝不是在那一天死了。”慕冬灵道,“云绾死后,她的房间,始终维持原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每天,都有佣人精心打扫,我哥时常还会睡在那个房间里。”
云妩狠狠一怔,却又自嘲一笑:不会吧,云妩,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不过是为你打扫房间,你就轻易原谅了吗?
那些都是鳄鱼的眼泪!
心里如此默默腹诽,但云妩嘴上还是道,“是呢,传闻终归是传闻,我也不信,他是那样薄情寡义的男人。”
“那场绑架案,疑点太多了。”慕冬灵突然语出惊人,“事发地点的那个仓库,临靠一个偏僻的村落,警方过去调查时,路过的一个村民说,他在归家途中,看到树荫旁,有两个人影,还听到婴儿的啼哭。他亲眼看见,绑架案那天凌晨,有两个人在路边,好似在掐一个孩子。”
云妩握着咖啡杯的手蓦然僵住。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慕冬灵,“什……什么……”
“当时警方忙着收拾现场,没有放在心上
。那个村民说,那天晚上,他听到那个孩子哭得很大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慢慢的,没有声音了……之后警方再去调查的时候,那个村民一家,都投进自尽了。当时没有其他证据指向谋杀,便以自杀案盖棺定论了。”
“哗啦”一声——
云妩手中的咖啡杯跌落在地,摔成一地碎片。
咖啡溅到了云妩和慕冬灵的裙子上。
“啊……”慕冬灵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云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紧忙站起身来,“冬灵,你没事吧……”
“我没事。”慕冬灵一笑,摆摆手,却见她面色煞白,“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云妩硬生生挤了个僵笑,“走神了,没事。”
她头皮一阵发麻,满脑子都是慕冬灵说的那段话。
服务生匆忙赶来,收拾了一番,将他们移坐到其他位置。
慕冬灵也意识到,不该聊这些问题,于是越过了这个话题。
然而,云妩却再也没有心思与慕冬灵闲聊。
当晚——
慕冬灵抱着墨墨离开之后,云妩回了房间,方才进了门,她紧刻将门反锁,跌跌撞撞得走到卫浴间,伏倒在洗手池边,抬起头望向镜中,只看到自己铁青的脸色。
她不
得不扶着洗手台,否则,她此刻早已绵软地瘫倒在地上。
——路过的一个村民说,他在归家途中,看到树荫旁,有两个人影,还听到婴儿的啼哭……
——他亲眼看见,绑架案那天凌晨,有两个人在路边,好似在掐一个孩子……
——他听到那个孩子哭得很大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慢慢的,没有声音了……
无数思绪在她脑海中割裂成碎片。
她再也无法站立,瘫软在地上,抱着脖子,感觉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如果那个村民没有说谎……
那个孩子,一定是被掐死了。
被掐死的,会是她的孩子吗?
她记得,当时她从医院醒过来,肚子已经憋下去了。
纪南洲只说,在火海里,她流产生下两个死胎,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那个流浪的孤女,救了她,说不定,又折回火场救出她的孩子……或许,她的孩子没死……或许,还存活了一个……
可是……
两个孩子呢?
那个村民所见到的那两个人影又是谁?
是他们掐死了她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云妩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来,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眶掉落,却如何哭不出来。
血浓于水,母
子连心!
一想到她辛苦养胎那么多月生下来的孩子,被人活生生掐死,她便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怎么哭都哭不出来。
云妩红着眼眶,撑着地想要站起身来,眼泪却仍旧大颗大颗的、急速地坠落。
好痛……
心仿佛被割裂成无数片。
究竟是谁那么残忍……
是林芊芊吗?
云妩一直知道,林芊芊是心狠手辣的人,可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能阴毒得亲手掐死无辜的孩子……
然而——
云妩突然扯了扯唇角!
她怎么不敢!
她当初可是想要对着她隆起的肚子开枪的!
她怎么不敢!
若不是手枪卡膛,她当初,连同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