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按着这方子喝就行,里头几样挺贵的药我都给你们换成了差不多效果的,你家出个人跟着我回去拿药吧。”牛大夫将一张药方写完,递给了王汉云,抓药要跟着牛大夫回去抓。
王汉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天已经黑了,四妮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出去不安全。
她干脆将西屋躺着发脾气的老三喊了出来。
“老三,你跟着牛大夫跑一趟,给你妹子抓药去。”
老三刚才跟王汉云吵架的那口气还堵在心口,一看老妈喊自己,还以为是像以前一样来哄自己去吃饭的。没想到一出西屋就听见要自己去给四妮抓药。
“我不去!”老三满脸的不耐烦,“她一个丫头,喝的哪门子的药!我怎么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根本没得病!”
“丫头就不是人了?丫头就不能病了?”王汉云看着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以前还没觉得老三这么懒,现在想想,哪一次遇到干活的时候,他都是能拖就拖,能跑就跑。
“妈,我自己去就行了。”四妮不想让三哥和妈为了自己再吵架,拉了拉王汉云的袖子,小声道。
“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出去做什么?就让他去!我看着一天天的都把他给养出懒骨头来了,一家子老小,日子过的都没他好!”王汉云越想越气,骂老三的声音在院门外都能听见。
左右邻居都忍不住探头探脑了来看热闹了。
王汉云以前总觉得自己一个寡妇婆子,靠的就是几个儿子,儿子们犯了错,她很少打骂,总怕他们记恨自己。可她一生谨小慎微的为儿子付出,最后换来了什么?
她也想明白了,反正自己也不指望他们,心里头有话还不如痛快的骂出来,起码心里头痛快了。
“现在还没分家,你们几个就得听我的!”王汉云说的气势汹汹,老三也忍不住缩了脖子。
“老三你在家里躺了一整天了,轮也该轮到你干活了吧!你要是不想去给你妹子拿药也行,那就接手你二哥的灶,把一家子的饭给做了!”
“老二!把你的烧火棍给他,你去给你妹子拿药!”
老二正在厨房烧水,见今天王汉云的脾气实在是不好,也不敢吭声。低着头从厨房出来,跟着牛大夫出去拿药了。
只剩老三还梗着脖子站在院子里不动,看样子是不服气王汉云的安排。
王汉云冷笑一声:“他愿意杵着就让他杵着,反正今天这晚饭,他不做,大家就都饿肚子吧!”
她以前太宠老三了,现在看来,老三不仅自私的厉害,心里也根本没有她这个老母亲,更没有几个兄弟姐妹和这个家。
他只是把这个家里的其他人理所应当的是为为他服务的人,对他再好他也不会有感激的。
王汉云撂下这句话,拉着四妮回了屋。
虽然不知道母亲今天为什么这么生三哥的气,但严四妮还是选择了闭嘴,毕竟自己一向不受母亲待见,多问两句,母亲又要发火了。
不多时,厨房里传来了叮叮咣咣的敲打声,看来是老三也扛不住,肚子饿了,摔摔打打的做起饭来。
王汉云听的心情一阵烦躁。
她想起来老三小时候,白白净净的,长得也漂亮,雪团似的小人儿,人见人爱。
刚会走路的时候,她给老三摘了果子,他总是第一个塞进她的嘴里,嘴里嘟囔着“妈妈,吃”。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老三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们的工人有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广播站的大喇叭里开始播放歌曲,已经晚上八点了,老大才慢悠悠的从村支书家回来。
一进门王汉云就往老大的身后看。
“妈,村支书没来。”老大的声音窝囊的要命。
身后跟着的沈巧英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建国人呢?”
村支书王建国是王汉云的娘家内侄,常常会给王汉云行方便。王汉云要分家,自然要让王建国给做个证的,主要她也是怕到时候几个儿子发起疯来,自己和女儿要吃亏。
“表嫂说表哥上乡里开会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呢!”老大犹豫着看了看沈巧英,后者立刻眼睛一瞪,给他使了个眼色。
王汉云不用看就知道沈巧英又给老大出了主意。
40多年的婆媳做下来,她可太了解老大夫妻两个了。自己这个好大儿无论大事小情都要从沈巧英那里过一遍,就没有不听他媳妇的一天。
“哐——”
王汉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手里的茶缸重重的墩在了桌子上。
“有什么话就自己说,老大是你的传话筒吗?你自己没长嘴?”
沈巧英现在到底也才21岁,还是个面皮薄的新媳妇,完全不像40年后那么泼辣。
她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