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宅邸宽阔且华丽,右侧的角楼立在一池春水中,精巧绝伦。左侧花园青松翠柏,假山怪石,藤萝翠竹交织点缀。不多时,沈明珰便到了府邸南侧的书房。她抬头瞥了一眼飞檐上的金色的屋脊兽,又匆忙低下头。
怪不得众人皆知知府大人奢华,原来他竟如此招摇,以金做屋脊兽。沈明珰垂眸思忖着,又抬眼看向门房。
门房敲了敲书房的门,待里面应声之后,打开房门,示意沈明珰进去。
沈明珰瞥了一眼门房脸上谄媚且不怀好意的笑,故作不知的道了声谢,抬脚进了屋里。
她前脚刚进门,后脚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了。沈明珰心道不好。这知府势力强大,又对自己不怀好意。这番怕是比预料中的还要糟糕。
不过片刻思量,沈明珰便垂下头,跪下来给知府问安。书房里一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她也就这样跪在地上,安静的候着。
正堂正中间的座位上,一男子四十多年纪,体形略胖,身穿绛色锦衣,衣上金丝勾勒出祥云图腾,一双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看着沈明珰。
看了半响,他才笑着开口:“原来是沈家小姐呀,快快请起。本官事务繁忙,一时没觉察有人来。还请见谅,见谅啊。”
“这是哪里的话。”沈明珰从地上起来,也不抬头,声音有些许颤抖:“大人您肯见小女,已是小女的荣幸。哪里敢奢求更多。”
说着,沈明珰松开手上提的盒子,从容不迫的打开,露出一颗绀色有光的宝珠,呈到知府前面,又退回去开口解释道:“这是家父珍藏多年的记事珠,还望知府大人笑纳。”
记事珠传闻为几朝前的一位宰相所有。此物据说能开人智,经常把玩能使人心神开悟,涣然明晓。此物价值不菲,负有盛名,又失传已久,想来知府不会拒绝。
不出意料,知府对这宝贝很是满意,他把玩着珠子,双眼微眯,嘴角上扬,笑道:“沈小姐何必带如此贵重之物拜访啊。这本官可不能收啊。”话这么说着,手熟练的把珠子放进衣袖。
贪官决不会承认自己的想法。沈明珰对此见怪不怪,她柔声道:“家父去世前曾嘱咐小女,知府大人是沈家的恩人,一直照拂沈家。区区记事珠也不能报答您的恩情。”
知府闻言捧腹大笑,显然被这番话给取悦了。坊间传言沈家小姐沈明珰温柔贤惠,他之前还有几分怀疑。如今看来这女子当真十分好掌握。只可惜她不抬头,也不知道是何种姿色。
这般想着,知府也不再装模作样,直接开门见山:“沈家的事本官都知道了,沈小姐也不必担心。本官可以帮沈家重振旗鼓,只是……小姐得给些好处啊。”
沈明珰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误以为他是要孝敬。她心中不屑,但开口的语气里却有几分激动:“那是自然,大人肯帮忙,小女感激涕零。您尽管开口便是。”
“是吗?”知府盘着手上的佛珠,状似无意试探道:“这也并非本官的要求,只是你知道的,这临江城大宗族众多,而这沈家本就是外来户,如今又只剩下你一人。本官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能解沈家燃眉之急。”
“大人请讲。”沈明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原本打算来求知府立女户。可照他言外之意,莫不是……
“沈小姐如此爽快,本官也不绕弯子了。当下破局之法,唯有委屈沈小姐进我容成家了。”
现如今临江城的权贵都盯上了沈家这块肥肉,他得先下手为强。倘若纳了沈明珰为妾,他这官途也不用愁了。
说得好听,沈明珰压抑着内心骂人的冲动,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就是想纳她为妾,夺走沈家最后一点家财吗?还说的那么好听,当真是令人作呕。
沈明珰片刻的沉默,让知府误以为拿捏了一切。他胜券在握的打量着沈明珰,一身素色长裙,明明没有过多装饰,却衬得她格外娇弱可人。哪怕还没看到脸,他也相当满意了。
知府越看越心喜,从座位上起来,便要去拉沈明珰。
沈明珰一直低着头,没注意到知府的动作,装着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小女心知大人好意,可家父刚刚离世,实在是不能违背孝道啊。”
“哪有什么?有本官在,谁敢议论?”沈明珰忽觉知府的声音靠近了许多,正有些纳闷,倏地一双长靴闯进视线。她顿感不妙,这知府莫不是想逼她就范?
沈明珰心下生疑,当机立断便转身要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知府大人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沈明珰吃痛,狠狠甩开知府的手,抬腿就往外跑。
只是她跑到了门口,却死活打不开门。沈明珰使出浑身力气,用力拍打着房门,但门丝毫未动。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知府的笑声:“沈小姐跑什么?本官可什么都没干。”
沈明珰心知不妙,她来之前想过知府也许会刁难她,想纳她为妾。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知府竟如此荒唐,毫无一点道德。
沈明珰长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