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城的烈阳,京城的微雨。
秋水轩,屋檐下,盛开的花,是在风吹雨落下,一寸一寸长大,熬了几轮年华,花开了又谢,谢了,却又挣扎着开花,而司宥星苦苦等着的人亦归来了,彼此相拥过,却又离开。
司宥星曾一度认为在屋檐下挣扎着开花的花儿可笑,毕竟开于角落处,自是无人欣赏,如同他等着那个头也不回便离开的人一样可笑。
可如今…司宥星却认为自己再倔强一点又何妨!
只要能与那人相拥,便是足够幸运!
微风吹过,拂起几许墨发,那迟迟晚归的风儿,又是否能向他心心恋着的那人转告他那深深的想念…
微凉的风拂去心头的几许消沉,带来少许的放纵。
指尖微微收紧,手上的卷宗被司宥星攥得有些皱巴巴。
屋檐的雨水滴滴嗒嗒落下,直直砸在娇嫩欲滴的花骨朵上,颤颤巍巍的,却又倔强地承受着雨水的沐洗。
司宥星用指尖轻轻触碰到那摇摇晃晃的花骨朵,感受着微凉的雨水,以及手下的倔强…
片刻的失神,不会让司宥星继续沉沦。
作为大理寺的少卿,司宥星的手下自是有不少卷宗案件需处理,更是耽搁不得。
因为…
他的爱人在守着边境的安宁,那他便得护着京城的安宁。
他的好友远离京城,共赴国事,那他便得替好友扫除背后的阻碍,给予依靠,不让其扰心。
低垂的睫羽微微掀起,褪去了以往的伪装,渐渐露出那双独特的异瞳,一紫一橙,显得格外干净澄澈。
阿枫曾说过,他的眼眸很是漂亮。
泽亦说过,他的眼眸格外干净。
司宥星想,明明他的眸子是干净的,那他又何必再将其隐藏。
如今的他,被爱的人珍惜着,亦被信的人坚定着。
司宥星又怎会再觉得,自己的异瞳透着不幸。
拾起幸运,奔赴星空,缀上繁星几许。
御书房,屋外是绵绵不绝的雨幕,滴滴嗒嗒的雨水声在屋内显得格外空寂。
在木喻枫赶往边境时,木南澈更是拾起南承帝留下的烂摊子,平衡朝堂,处理政事。
他的三弟为让他安心,直直奔赴边陲,替他坚守边境的安宁,作他的后盾。
木南澈又怎敢分心,怎敢不认真对待…
后盾,永远都在。
那不止是他的,还是所有安朝人的…
既然上了皇位,木南澈便得担责。
他不止是烟儿的夫君,还是一国之君。
以雷霆手段震慑百官,处理阴暗之事,是木南澈身为陛下该做的。
“阿澈,该用午膳了”
闻声抬头,木南澈便直直望进浸满柔情的眼眸,停笔,无奈一笑,他的温柔是给烟儿的。
以及亲近之人的…
“不许笑,阿澈都忙了好几日,再不听话,就…”
“就什么?”
木南澈戳了戳气鼓鼓的云雨烟,失笑道。
“就…亲你”
云雨烟快速地在木南澈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调皮道。
木南澈主动偏头亲了亲云雨烟的唇瓣,轻声哄道“等忙完这几日,把朝堂的污垢清理干净,孤便陪烟儿”
“唔,酒酒什么时候回来?”
云雨烟揽着木南澈的腰身,一边亲一边含糊地问道。
“孤也不知,但酒酒不蠢,自是有分寸的,唔…估计会随着温泽一同回京”
木南澈偏头躲过愈演愈烈的亲吻,呼吸不稳道。
“嗯?”
对云雨烟的困惑不解,木南澈难得伸手捂住亲过来的唇瓣,耐心解释道。
“酒酒对温泽绝不是儿戏,是认真的。”
“酒酒看温泽的眼神如同当初烟儿看孤的眼神,烟儿是怎么拐走孤的,酒酒定能拐走温泽”
“……”
云雨烟郁闷,她的阿澈这是在拐弯抹角说她…
眼见着云雨烟愈发失落,木南澈有些无奈道。
“孤不是都被烟儿拐入怀了,烟儿怎还委屈上了?嗯?”
“谁让阿澈不开窍,要是烟儿再不拐,那就拐不到阿澈了…”
“明明是阿澈不开窍,烟儿才…用强的”
原本的理直气壮,再回想起以前的行为,云雨烟难得心虚一回,但她一点都不悔。
毕竟她若是不对阿澈用强,阿澈能把她当妹妹宠上天来着…她才不要对自己的心上人看得见却碰不着。
木南澈纵着云雨烟细细地吸吮着自己的脖颈,见人还是气鼓鼓的,只能柔声哄着,不然遭罪的…还得是他呢。
“好了,孤都属于烟儿了,就别生闷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