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遇朝察觉被紧紧攥着的右手,偏头一望,立刻回握安抚有些炸毛的千折雪,微微低身,凑到千折雪的耳畔耐心解释道“故人相见,难免让雪儿忧心”
古遇朝的尾音勾着淡淡笑意,磁性清洌的嗓音,渐渐抚平千折雪心头的几丝不舒服。
她的人,难免容易遭人惦记,她自是相信他,只是今日阿朝难得因旁人有了情绪波动。
祁予白瞧着两人亲昵的动作,眸光黯淡,身形微僵,指尖无意识蜷缩。
果然啊!
二师兄对自己的纵容,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年,她还是他的小师妹,只是他不再纵着她…
豆蔻年华本就是个容易令人心动的年纪,年少时的惊鸿一瞥,便足以在一个人心中长留。
更何况长久的陪伴,加之他对她的宠溺,以及对她无限的纵容,让她很难不心生爱慕,同时也让心生爱慕的她误以为他也…
于是懵懂的祁予白很是直率地朝古遇朝说出自己的爱慕,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古遇朝没有,他对她只是小师妹的爱护,所以宠着她。
以前师父以及其他师兄总会不经意的调侃二人,每回她都娇羞了一脸,二师兄刚刚开始会反驳,后来似是习惯了,总保持着沉默。
玩笑话,只她一人入了心。
后来他知晓了她的心思,他那时的惊讶,让她记忆深刻,那一番温和的话语是那般残忍无情,直直打破了她的心存幻想,她永远都不想再听一遍。
那时莽撞,以为他只是嫌她小,才没接受自己,便比往日更黏着他,只是那些让人误会的动作,包括话语他皆澄清起来,生怕祁予白误会。
明明看着热情似火的人儿,实则是最为冷漠无情。
她见过古遇朝杀人不眨眼的冷漠,亦见过他满目的温柔。
后来得知自己活不过十七,祁予白没再继续强求,开始慢慢释怀,只是那时二人关系早已生疏。
离上次见面,已有一年之久,祁予白以为自己已然放下,相见也不会再…
可事实证明,她还没有真正的释怀。
只是她长大了,心性也更加坚定。
祁予白调整好情绪,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礼貌道“二师兄,雪猫”
“嗯”
听着古遇朝冷淡的回应,阿朝刚刚不是还说是自己的故人,怎么现在还这般冷漠,千折雪一头雾水地扯了扯古遇朝,朝祁予白笑道“今日可能比前次难受些,心里可得有些准备”
祁予白其实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说及此事,闻言下意识皱眉,但语气与往日无异,无语道“行,那我先去准备些吃食,你们先坐”
看着祁予白转身离开的身影,古遇朝便轻靠在千折雪的肩头,泄气似的,有些迟疑道“阿白…她患了何病?”
千折雪见人似乎挺担忧的,无奈告出实情“寒蛊加毒,虽说在南疆只是小事,但她体内的毒素难得有些棘手,一个处理不好,她便会有性命之忧,若是强撑,则是活不过十七”
古遇朝怔然,但不算失态,只紧紧盯着千折雪,闷声问道“雪儿救她会不会受影响?”
见千折雪沉默不语,古遇顿时就明白了,心口苦涩不堪。
难怪会带上他,原来竟是因她对他的承诺。
他的雪儿永远心善,却从不考虑自己。
千折雪意识到古遇朝又生气了,无奈哄道“祁予白不是阿朝的故人么?怎么就生气了?”
“是故人,还是小师妹…但雪儿明知道自己…”
“别救”二字古遇朝说不出口,那相处几年之久的情谊是不作假,即使后来生疏,再加之道不同,各走各路,都让他们早已无法回至从前的懵懂。
他可以尽他所能去帮阿白,但他真的不能拿雪儿冒险。
“雪儿…我”
千折雪打断道“本殿本就应了禾野老头,她既是阿朝的师妹,亦是本殿的救命恩人,怎可能不救,我知阿朝担心,但本殿不是已经答应阿朝此后不会再轻易动用自己的命蛊”
“只是不轻易?那若是雪儿再心善一点,是不是又要用?雪儿是不是从未考虑过自己?”
曾经差点失去雪儿的回忆不断冲击古遇朝,再见时,雪儿的伤痕累累,失忆,但没关系,他可以一直守着便是,可雪儿从小被种入心口的命蛊却被启用了,那意味这什么,意味这如果…如果雪儿没有从小种下命蛊,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明明答应过阿泽,他会一直保护雪儿的,可他弄丢了,他们都弄丢了雪儿,他甚至只要一想到雪儿已经死过一回,心便疼得窒息。
古遇朝根本不敢想,雪儿不记得自己八岁以前的事,而失忆后,也只隐隐记得有个哥哥。
八岁…雪儿便死过一回。
六岁之前的雪儿明明被阿泽和他宠得好生娇气,才不过短短两年,雪儿却是早早死过一回,而阿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