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让系统买了两罐仙蜜,换了件法衣去找小徒弟。
青霜峰没有旁人,但小徒弟还是住着杂役弟子的房间,勤勤恳恳地守着这座空空荡荡的山头。
杂役弟子的房间不算大,推开木门还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木桌上放着两个素净的茶盏,摆设一概没有,但收拾的干干净净。
衣柜门敞开,想来是刚换了衣裳,里面两件杂役弟子的青衫,两件麻布里衣,再无其他。
小可怜啊,许然心里叹息一声。
许然走到榻前,裴忱溪闭着眼睛躺着,因为受伤唇色有些浅淡,许然未掩动静,榻上的人乌黑的睫羽轻颤。
许然没出声,裴忱溪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仙尊离去的动静,终于耐不住,睁开了眼睛。
许然微微挑眉,裴忱溪面上看着诚惶诚恐,那双雾灰色的眼眸却没有丝毫波澜,他含笑调侃:“这就醒了?”
裴忱溪抿了抿唇,“是,仙尊有何吩咐。”
“又叫错了,”许然转身走到屋内的木桌前坐下,“醒了过来坐,有些话要同你说。”
裴忱溪只穿了一件里衣,外衣皆放在旁边的柜子里,此刻屋内有人,再去拿了衣裳来穿总觉得刻意。
仙尊只是淡笑着看他,手里把玩着茶盏,似乎丝毫没察觉他的窘迫。
裴忱溪纠结片刻,还是放弃了请仙尊先出去的想法,慢吞吞地下了床,挪到桌前坐下。
这时候倒是有些孩子气,许然眼底的笑意愈深:\"伤口可还疼?\"
裴忱溪摇摇头:“不疼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多谢仙尊赐药。”
这话一出脑袋上就挨了一下,疼倒是不疼,只是太过羞恼。
仙尊手中怎么凭空就出现了一把玉扇!
许然迎上小徒弟控诉的目光,将玉扇收了回去:“叫师尊,有奖赏。”
裴忱溪看了看仙尊的衣袖,这该是乾坤袖,那今日被他炸坏了的衣袖应该也是,这样想着,他有些心虚,这样的衣裳,把他卖了都是赔不起的。
他垂下眸子,不太明白这位仙尊怎么就非要自己做他徒弟不可,化神尊者的徒弟,是他这么一个人,难道不觉得折了面子吗?
仙尊显然还等着他说话,裴忱溪妥协道:“师尊。”
仙尊轻笑一声,衣袖一挥,桌上出现两个陶瓷罐子。
裴忱溪有些茫然,听见仙尊含着笑的嗓音:“这是礼物。”
“不,不是,”裴忱溪摇摇头,反驳道:“拜师的话,该是我给您拜师礼。”
但他现在没什么可给的。
许然唇角的弧度加深:“那就先记账。”
裴忱溪小心地伸手探了探,却又在触及到罐子时猛然缩回了手,他抬眸看向许然:“师,师尊,这是何物?”
许然有些讶异,这么乖?
许然将一个罐子打开,清甜的蜜香飘散开了,裴忱溪吸了一口,肚子极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小徒弟已经极迅速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耳朵染上嫣红。
许然忍了忍没笑出声,又拿出一个小勺挖了一勺仙蜜,递到裴忱溪唇边,温声道:“先吃一些,待会儿下山买吃的。”
裴忱溪下意识张嘴,甜津津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他忍不住闭眼,有些不舍得咽下。
他头一次尝到这么甜的味道。
许然摸了摸他的头,“吃吧,都是给你的。”
喜甜,果然又是一样的。
每个世界的设定其实倒不必有这么多巧合,恐怕是有人生怕自己认不出。
许然眼底漾出笑意,将那罐仙蜜推到裴忱溪面前,同他解释:“仙灵草杂质太多,毁了便毁了,不要放在心上。”
裴忱溪抿唇不语,他还以为自己心思藏得不错,没想到仙尊竟察觉了。
“这仙露的效用同仙灵草也差不多,更为精纯,留给你吃着玩。”
“吃着玩?”裴忱溪重复这三个字,这样珍贵的东西,给他吃着玩?
许然点点头,“自然,我只有你一个徒弟,要什么都行。”
裴忱溪倏地咬住了牙,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擦伤,这是今日被人压到地上擦出来的伤。
因为他灵力低微,不过是一个杂役弟子,所以不能拥有那株仙灵草。
即便那株仙灵草是自己费了极大的心力,每日接了最初的露水浇灌,整夜整夜守着不敢睡才种出来的。
有人告诉他,他什么都不配有。
结果没过多久,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仙尊给了他远比仙灵草更珍贵的仙露,不是一滴,不是一勺,而是两罐,整整两罐!
裴忱溪咬牙咬得紧了,扯得脑子生疼,他感知有些迟钝了,越咬越紧,太阳穴上却突然覆上一只温暖的手。
太阳穴是要害之处,裴忱溪倏地一惊,他该避开,可对方是仙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