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夷族知道天齐陛下御驾亲征的消息却很是高兴。
他们部落成群,拥立一王,如今最出色的勇士就是二王子赤那,他裹着一身风雪入了王帐,满脸喜色。
“父王,果然如您所料,那裴观定然病重,天齐无将领堪用,那小皇帝无奈亲征,儿子定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王拍桌而起,仰天长笑:“好好好!我儿让那富贵窝里养大的小娃娃见识见识我们草原儿郎的英武。”
十八岁的天子,连只鹰都没逮过吧,岂知如何用兵?
发动战事之前他们的探子就发来密报称天齐的摄政王裴观病重,这也是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如今这消息属实,他们士气大振。
然而这都是高兴得太早,他们实在没想到,那小皇帝竟比裴观更加阴险狡诈!
“宿主,你现在在这个样子小裴会不会不喜欢你了?”系统揪着许然的胡子忧心忡忡。
许然挥手将它打下去,他在军中有些不放心,所以让系统回京替他看了看裴观,结果回来之后系统就跟中了邪一样,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裴观怎么样,药按时喝了吗?”
系统叹了口气,放过了许然的胡子,“放心吧,小裴有乖乖喝药,但是宿主啊,你现在看起来比小裴年纪还大,再俊美的脸也禁不住你这么折腾啊。”
许然步子一僵,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扎人的胡子,“真的很不好看?”他不就是因为不方便没刮胡子吗?
系统抛弃自己的良心,毅然点头,反正没有之前好看!但其实宿主长得好,即便现在胡子拉碴,也只是少了几分俊秀多了几分英武。
许然被它说的有些犹疑了,“那……要不下单个剃须刀吧。”
积分花在这种东西上,真的有些浪费了。
军报每月送回朝堂,一起送过去的还有许然写给裴观的信。
但无论多少句“我一切安好”也不过是寡淡的文字,只要一刻见不到真人,心就一刻不能放下。
裴观批完最后一道折子,从匣子里取出许然的信,只要上了战场,就没有人能全身而退,可陛下从未提及自己是否受伤,军营生活是否艰苦,直面战场血腥是否不适,他的陛下已经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但他只能信这信中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陛下一切安好,来日便将得胜归朝。
他会替陛下料理好后方,让陛下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打仗对许然算不上什么难事,再加上裴观早急信嘱托了齐盼山,有这位北境主帅的协助,许然在营中如鱼得水。
夷人数次进犯全被许然和齐盼山逼退,因为不熟悉草原地形,他们没有贸然乘胜追击,但即便这么耗下去,夷人弹尽粮绝,已至绝境。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草原的路已经好走了。
许然同齐盼山商量,这已是反攻的时候了。
营帐被掀开一角,凉飕飕的寒风直往里灌,穿着异族服饰的女子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
“将军,妾的母亲是被夷人虏了去的,她被磋磨至死,只嘱托妾身一定要想办法回天齐……将军将军,妾孤苦无依,求将军允条活路吧。”
那夷人女子跪在地上抽泣,字字恳切,好不可怜。
齐盼山按了按额头,问身边的士兵,“怎么回事?”
那士兵脸色为难,“齐将军,在下巡视是发现此女在营外鬼鬼祟祟,就将其带了回来,谁知她这番说辞,又看她肤色白净,弱质芊芊,确像我天齐人的模样,所以请将军做主。”
那女子又是磕头:“将军,将军,妾只想回家……妾真的受不了了,那些夷人,他们都是畜生!”
她声泪俱下,不免让人动容。
齐盼山叹了口气:“这位姑娘,军营重地,干系重大,不可听信你一面说辞。”
那女子神色哀切:“将军若不肯收留,妾只有死路一条。”
她瞧着身形瘦弱,脖颈和手背上还有青紫的伤痕,好不可怜。
“这……”齐盼山有些犹豫。
那女子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赤那王子说的果然不错,天齐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她等着齐盼山松口,背后却倏地一凉。
贴身的信物被扯下,那女子惊慌回头,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黑眸。
许然甩了甩那象征着夷族王室的狼牙,唇角轻勾,“只有死路一条?那就请姑娘去死吧。”
这变数来的猝不及防,那女子心知暴露,脸色大变,手中银针乍现,向许然飞身扑去,齐盼山目光一寒,手中剑尚未出鞘,那女子就已经被许然先手制住。
齐盼山满心懊恼,抱拳道:“微臣失职,陛下恕罪。”
今日若不是陛下,他只怕会酿下大错!
许然将那女子反手缚住,“齐将军未有对妇孺挥剑的经历,一时不备也可以理解,日后更该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