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你自己走。”
莫洵的话说完,苏泽浅百感交集,他一方面欣慰于自己终于得到了莫洵的承认,另一方面又陷入了曾经有过许多次的纠结中。
莫洵的放手,是觉得自己管不了他了,失望的放任自流,还是认为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苏泽浅也知道,后面的担心是自己杞人忧天,但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路我自己走……”苏泽浅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三年来每当负面情绪过多时,他总会这么做,此刻做来驾轻就熟,年轻人很快找到了又一个兴趣点,“我现在半步都不想走。”
在莫洵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前,年轻人已经直直撞入了他的意识界。
视线骤然翻转,白色的天花板上有水沁的痕迹,挂着的一盏吊灯模样老土。
“你很喜欢这套老房子。”莫洵抬起视线,看把自己扑倒在床上的苏泽浅。
背后的床垫很柔软,该有的支撑力却丝毫不差。
苏泽浅想给莫洵改善生活条件,后者却不肯搬家,于是年轻人只能从家具上动脑筋,老房子里的老床上放着的是外国进口的乳胶垫,价值不菲。
苏泽浅活了二十八年,有一半的人生是在这栋房子里度过的,这里有他的回忆,是他初心所始:“我喜欢的不是这套房子,是住在这里的人。”
年轻人的目光灼然,无声无息燃烧了三年的暗火,在这一刻终于吐出了明亮的火焰。
压在身上的年轻人一头短发,是莫洵看惯了的样子,身下的乳胶垫是刚开封的模样,连床单都没铺上,这是苏泽浅工作后,给莫洵买的第一个大件。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苏泽浅对莫洵的感情已经发了芽。
白色的乳胶垫忽然变得云朵般柔软,承托不住两个男人的重量,莫洵和苏泽浅陷下去,陷进了一片雾蒙蒙的白色中。
他们穿透白色的浓云,掉入一片极深的水潭,坠势止歇,莫洵在苏泽浅胳膊上轻轻一扶,就带着人如同箭一般冲出了水面。
在破出水面的瞬间,往上的力道便止住了,两人湿淋淋的浮在水面上,不远处瀑布飞泻而下,隆隆水声,蒙蒙水雾,莫洵半拖半扯着苏泽浅游到潭边,花木掩映,湿淋淋的黑发男人将苏泽浅抵在石壁上:“越来越会说话了嘛。”
画龙点睛,两团光收入身体,莫洵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变成了一片赤金,那金色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如同燃烧的阳光。
苏泽浅不说话,直接吻了上去。
莫洵半合着眼睛回应他,指尖游走,将苏泽浅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
苏泽浅修剑,手也是极稳的,然而他不熟悉莫洵的那身黑色袍子,笨拙的摸索着,缓缓的,试探的,抽开了莫洵的腰带。
齐腰深的水褪去了,倚靠着的岩壁变得平整,顺着岩壁淌下的水也变得温暖。
环境又变了,苏泽浅略微睁了睁眼,莫洵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响起来,是声不正不经的“会玩”。
他们站在相当简陋的公共浴室里,阳光从气窗中照入,被换气扇切成一格一格的旋转着。不是洗澡的点,灯都没开,水龙头却全部打开了,一道道水柱在阳光中折射出一道道彩虹。
这地方应该是莫洵避暑时住的农家乐的浴室,和现实中的相比,意识界中的浴室异常的干净,白色瓷砖上没有一丝水垢,白得像是上好的玉石一样。
苏泽浅趁着莫洵说话的当口喘了口气,两人的气息交缠,酝酿出满满的暧昧来。
年轻人已经解开了莫洵白色里衣的腰带,衣物下露出的胸膛上有金色的山形纹在蔓延。
莫洵也已经把苏泽浅的衬衫给脱了,细致的、慢条斯理的动作带着股撕扯的野蛮意味。
两人的动作都很慢,仿佛镇定、冷静,丝毫不着急。
然而气温已然被蒸高,不止是苏泽浅,连莫洵脸上都现了红晕。
炽热的胸膛贴在一起,苏泽浅勾住莫洵的脖子,而莫洵的手向下滑去——
模糊的呢喃声震动耳廓,低醇的声音带着从胸膛中发出的叹息,是莫洵在说:“真要命……”
情绪激荡间场景不断变幻,老房子,榕府,避暑农家乐,这是人间;三途川边彼岸花娇艳,不知什么东西敲击着发出更钟一样的钝响,又凉又空旷,这是地下;白玉宫阙,彩云飘浮,有香花飘落,这是天上。
而金光漫溢,梵音袅袅,是佛前。
莫洵在佛光外的黑暗中,金色瞳孔明亮,眼角带着动情的红,他说:“大不敬。”
苏泽浅含糊道:“你还想四大皆空?”
“你觉得呢?”莫洵嘴上问着,用行动给了回答,于是苏泽浅彻底说不出话来。
这一场欢宴炽烈又疯狂,意识界中场景不断变幻,到了后来,身处其中的两人都懒得去在意。他们从如茵的绿草中滚入绫罗铺就的卧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