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苏进去。”
“莫洵你在外面等着,我喊你进去再进去。”
莫洵点头:“我在外面布置布置,免得被包了饺子也不知道。”
让苏泽浅处理符咒有让年轻人练习的意思在,在练习中消耗的时间现在该补回来了,分头行动当然更快。
私房内不开灯,大白天也是暗沉沉的,老王一进去就撑开了玄色结界,把他和苏泽浅保护起来。
年轻人环顾四周,在昏暗中警戒着,冷不防老王突然出声:“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苏泽浅:“什么?”
“莫洵没他表现的那么强。”
苏泽浅望向老王,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的神色说不上是什么,却让老王也感到了点压力。
玄龟不怕压力,甚至这份压力让他安了心,顺顺当当的继续说下去:“从山里出来,你见到莫洵,有什么感觉吗?”
老先生一边和苏泽浅说话,一边不妨碍干活,感觉了下周围的动静,拉开通往天井的门,带着苏泽浅走进去后关上,彻底隔绝了在外面做布置的莫洵的视线。
玄龟的结界,即使是莫洵也勘不破。
冬日的天光从天井泄下来,在水泥地上落了雪一样的白。
苏泽浅压下眼睑,很不愿意承认:“我觉得他老了。”
清凉的嗓音散在冰冷的风里,牵出了一丝悲伤。
不知是因为分别了太长时间,还是真的如此,再次见到莫洵,第一眼,苏泽浅心里一个咯噔,他觉得师父老了。
年月变迁,他眼见着莫洵眼角牵出皱纹,鬓边染上霜华,一直都没什么感觉。但这一次,他实打实的感受到了冲击。
他觉得莫洵衰老的不是外表,而是精神。
老王说“对”。
“你没看错,他衰弱了。”
“中元和鬼王一战对他消耗极大,”老王直言不讳,“现在的莫洵打不过鬼王。”
“前几天他带你进山,是劈的通道吧?”
苏泽浅点头。
“他是脱了壳子才打开的没错吧?”老王看见莫洵时,男人不是中年人类的模样。
苏泽浅再次点头,他明白老王的意思。
“从前他不用脱壳子就能打开。”
人类的躯壳是限制,只能让莫洵发挥出实力的小几成,总体力量的减弱让限制的削弱效果格外明显,所以他必须以本体施法。
苏泽浅问:“他为什么要披着人类的壳子?”
以莫洵的强大,以本体在人间行走,也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老王的回答是这样的:“为了活得更久一些。”
“莫洵是一只鬼,一只凝成了实体的鬼。”老王后半句话做了强调。
“实体的凝聚需要大量的力量,而现代社会中,能为他所用的力量越来越少。”
“你应该也听说了,山上的两位迟早会消散,莫洵进入人类的躯壳,是为了减少力量的散失,活得更久一些。”
老王看了眼苏泽浅,后者面无表情,心思比最复杂的卦象还难猜。玄龟凭着经验安慰了句:“当然了,他消散的那天你肯定是看不见的。”
苏泽浅抬起头,四四方方的天井里是冬日晴朗的天空,玄色结界挡污秽,挡不了阳光和风。
光刺眼而风凛冽,苏泽浅眼睛发干。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莫洵把你抱回来的那天,我就给你们俩占了一卦,果不其然你的命和莫洵的纠结在一块,怎么看都看不清。”
“他收了你做徒弟,我闲着没事又给你们起了一卦,没什么变化。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再次给你们算了一卦,卦象略有变更,大体依旧如初。”
“你和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定了,你这辈子都和他绑在一起。所以我告诉你。”
老王顿了下,继而说:“你们的卦象……不是师徒卦。”
苏泽浅心里一惊,脸上不动声色:“那是什么卦?”
玄龟摇着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苏泽浅抱着侥幸,想要遮掩秘密:“那你怎么能肯定它不是师徒卦?”
“每个人的卦象都有特定的‘势’,莫洵的师徒卦我见过,你的我同样见过,但你们两个之间的,不对。”
“你和桃木,你和我,和殷商李家父子等人之间的联系都带着师徒卦的影子,而莫洵……”
苏泽浅顺着自己的逻辑猜测,接口道:“桃李满天下。”
老王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