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洵两步跨过去想把苏泽浅扶起来,苏泽浅意识迷糊,但人还醒着,不想让师父担心,下意识的说了句:“我没事。”年轻人想借着莫洵扶他的力道站起来,却是腿一软又摔了下去。
莫洵气急:“人都站不住了,还没事?!”
莫洵半拖半抱的把苏泽浅弄到沙发上,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啧,怎么烧成这样?”
“也是我疏忽了,晒成那样怎么可能一滴汗都没有。”
莫洵移开了手,顺手抽走了苏泽浅眉心的一道黑气。
男人借着转身的动作把手中那道黑气碾碎,在心里哼了声,想:半吊子天师。
见鬼后发烧是因为阴气入体,和人的阳气相撞引发的反应,和感冒发烧一样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唯一不同的是撞客的发烧医院是治不好的,一定要把体内的阴气拔掉才行。
殷商去掉了苏泽浅身上的鬼手印,但没能把渗入年轻人体内的阴气去干净。
莫洵弯腰从抽屉里拿出水银体温计,拿到水龙头下冲了冲,甩干水又用酒精棉擦了擦,这才最后甩两把,让液柱彻底落下去。
适时阳光正好,儒雅的男人一举一动间都带着说不出的书卷气,他甩动温度计就仿佛甩出了一手剔透的浮光。
苏泽浅身上没力气,瘫在沙发上,目光一直跟着莫洵走,他的视野因为高烧而变得略微模糊,在他眼中莫洵手里的那道光似乎蔓延到了男人身上。
苏泽浅迷迷糊糊的想:真好看。
阴气已经被莫洵一点不剩的从苏泽浅身体里拔出来,就算不做任何处理,睡个一天,热度自己就能退下去。所以当莫洵看到体温计上三十九度一的高温时也没太着急,手脚麻利不慌不忙的拿了钥匙钱包社保卡,扶着苏泽浅下楼,开车送他去医院。
莫洵把冷气开大,然后将出风口往下一压,对后座上的苏泽浅说:“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刻和我说,知道吗?”
莫洵的语气是长辈对小辈劝慰式的命令,苏泽浅觉得别扭,用手背压着额头:“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莫洵:“哼,你也知道自己不小了啊,烧成这样还敢在外面跑,不是不懂事,是没脑子。”
明明知道苏泽浅是怎么回事,莫洵却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点不心虚,开口就骂。
被说“没脑子”苏泽浅也不恼,这种藏在嗔怪里的关怀也只有师父会给予他了——别人给他,他也不敢收。
苏泽浅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了翘。
在车里吹了空调,苏泽浅的体温降下去两分,到了医院一测,三十八度九。
对成年人来说这个体温够吓人了,医生赶忙开了单子让人去验血,测出来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不是什么大事。
“挂瓶水吧,好得快点。”医生抬头询问,先看了眼苏泽浅,然后把视线落在莫洵身上,显然觉得后者才是拿主意的那个。
“挂水吧。”莫洵点头。苏泽浅没有异议。
等苏泽浅挂好点滴,差不多是午饭了,莫洵看了看点滴的速度,问:“午饭想吃什么?”
苏泽浅没什么胃口:“随意。”
“那我下去买点粥,你有事打我电话。”莫洵拍拍苏泽浅的肩膀站起来,看年轻人没什么精神,交代道,“眯一会儿吧。”
苏泽浅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莫洵去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回来,手里拎着茶餐厅的外卖袋。
苏泽浅睁眼看他。
“发烧了吃清淡点,我给你点了份白粥,还有炒牛河粉——有胃口的话就吃点吧。”莫洵拖过张椅子,掏出袋子里的东西放上去,“喏,还有你喜欢的卤汁腐乳。”
腐乳满满一瓶,封口都没撕,显然是新买的。卖粥的餐厅附近没有超市,莫洵跑了两个地方。
莫洵把勺子递给苏泽浅,拿起腐乳瓶拧开,夹出一块放在白粥外卖盒的盖子上,“将就吃吧。”
苏泽浅把牛河往莫洵那边推了推:“一起吃。”
莫洵看他一眼,夹了条河粉放进嘴里。
挂完水半个下午就过去了,莫洵开车带苏泽浅回家:“今晚你住我那儿吧?你一个人没个照应我不放心。”
昨天晚上没睡好,又生着病,苏泽浅这会儿困得很,闻言点点头:“我顺便去把菜做了。”
“你真做饭做入魔了么?”提到做菜,莫洵心里就疙瘩,“人还病着呢,做什么菜,给我回去睡觉!”
苏泽浅三天两头往莫洵家跑,男人就把副卧留给了他,被子枕头一直准备着。回到家把病怏怏的徒弟往房间里一赶,又给他量了次体温,三十七度四。
“温度压下去了,”莫洵用消毒棉擦拭着温度计,“明天请个假吧,休息休息。”
年假要提前申请,临时请假不管你是事假病假都要扣工资,苏泽浅没吭声。
莫洵伸出手指指着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