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我爸妈墓碑前的花,都是你放的对不对?你每年都会提前去看他们,出国了,也不例外是不是?”
傅明琰,笑笑,没接话。
苏韵说:“我早该想到是你的。”
“苏苏,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女儿,他内疚,只能每年去跟他们说说话。
“我知道啊。”要是有别的意思,他也不会每次提前好几天。
傅明琰催她:“回去吧,我们几乎每天都见,真没必要大冷天的在这喝东北风。”
苏韵点头,“你早点回去,夏乔也没人照顾。”
“好。”他是笑着说的,可声音都是发颤的,心里头绞痛着。
再不舍,他们都得跟过去告别。
又沉默了良久,苏韵跟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结实的怀抱从身后拥住。
傅明琰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的全是心酸与无奈,“苏苏,别说话,我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苏韵感到一股滚烫湿润的东西从顺着她的脖子缓缓流下来。
随后,傅明琰松开她,揉揉她的头。
苏韵始终都没回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擦擦自己的眼泪,抬步离开。
翌日,苏韵和蒋慕承早早起床去了墓园,墓园里安静清冷,飒飒的北风从耳际划过。
蒋慕承把鲜花放在另一束鲜花的边上,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上回到c城,他来看过他们。
苏韵跟父母说了一会儿话,告诉他们,她现在从未有过的满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而她却有欺负的人了。
他们从山上下来后,一路走回去。
苏韵问他:“你确定要走回去?大概要走两小时,你吃的消?”
“回家也没事,走走吧。”蒋慕承牵着她,慢慢悠悠在这条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走着。
初冬的景色是萧条的,道路上随处可见的枯叶,踩在上面时悉悉索索的,却也不让人心烦。
她和蒋慕承一路上闲聊着,都是聊她小时候的事,基本上都是她说,蒋慕承听着,偶尔会打击她一番,比如,她政治总是考不及格,历史在及格线左右晃动。
蒋慕承又问:“语文呢?”
苏韵没吱声,岔开话题,指指路边绿油油的一片,说:“那是麦田,你知道吗?”
蒋慕承又把话题扯回来:“苏韵,你语文真比然然还差吗?然然每回都考三四十分。”
苏韵还是不搭腔,说:“蒋慕承,我累了,你背我一会儿呗。”
“先告诉我,你小时候语文有没有及格,我就背你。”
“蒋慕承,你怎么这么讨厌!”说着还踹了他两脚,气鼓鼓的往前走。
蒋慕承哈哈大笑。
然后他大步追上她,弯腰将她背起来,还在说:“语文考了三十还是四十?苏韵,你不会考了二十多吧?”
“蒋慕承!!”
蒋慕承一直把苏韵背到小城的街区,气喘吁吁,跟她商量,“下来吧?”
“不要!”谁让他笑话她语文不好。
蒋慕承只好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再次路过昨晚的那家骨头汤店时,苏韵不自觉想起傅明琰,想起昨晚他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苏苏,我爸爸主动向组织交代了,他让我跟你带句对不起。”
“蒋慕承。”
“嗯?”
“傅远忠他主动交代自己那些违纪行为,最后会被判死刑吗?”
“我跟二哥说了,公正处理吧,尽力保他一命,毕竟他主动交代,认罪态度也好,还又提供了袁家不少犯罪证据。”
苏韵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四哥,谢谢你。”
蒋慕承反问:“你在替谁谢我?”
“我自己的良心。”她怕以后她会不安,她不想在别人已经落难时,落井下石,公平判决就好,报仇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人活着,总要向前看。
傅远忠被双规的新闻,直到春节前两天才放出来,随其一起曝光的新闻是袁氏企业的负责人袁国梁,袁国栋因为涉嫌走私,贩毒和行贿一同被捕。
新闻一出,便在网上炸开了锅。
新闻第一时间爆出来时,苏韵并没有看到,她当时正在妇产科的病房里逗孩子玩。
苏韵用手指轻轻蹭蹭孩子肉嘟嘟的小脸,侧脸问躺在病床上的田甜,“采访一下,当妈是啥感觉?”
田甜眼里都是泛滥的母爱,开始滔滔不绝:“我家儿子可乖了,夜里也不闹,喂过奶后就呼呼大睡,不像其他孩子,我起来去洗手间,就听到走道上传来其他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苏韵:“”现在是三句不离她家儿子,她是在问她当妈的感受
这时,她兜里的手机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