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术后的赵镇长,一直在悄悄听着我们谈话,此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老师,若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英我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我父亲本是受人敬仰,教书育人的老师,他本可以衣食无忧、安享晚年,如今却落到这番田地。”
“我母亲温柔贤惠端庄,当年她被众人推倒在地之时,你不但不去救她,还阻挠我去救她。她心脏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你只一心想着带我远走高飞,不顾我父母的死活!”
“而我,呵,可怜我那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竟然摊上你这样的父亲,他母亲被人折辱之时,你不但不制止他们,反而还和他们一起羞辱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跳河也不救我!”
“若英,我不是不想救你,我是不敢啊!我承认我懦弱,我怕我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会因此功亏一篑!这些年,我不是不想来看张老师,我是没脸见他!”
“若英,你可以要我的命,我也愿意承担一切苦果,只是你不能犯糊涂带走张老师啊!他已经很苦了!”
“若英,让我把张老师接走,我来伺候他。我陪他积累福报,待他百年之后,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行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你如果不解恨可以再往我身上打让我更痛苦的灾,只要留着我一口气在,让我有力气照顾张老师就行!”
张老师一直别着脸,不愿看赵镇长一眼,听见赵镇长说要照顾自己便极力反对道:“我不和你走!我要去找我老伴!”
见状,闫卓出声安慰起张老师:“张老师,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即便您这样走了,也是见不到您老伴的!您女儿虽然大仇得报消了心中怨气,可是她害人性命的业力却会一直跟着她,免不了要去地狱里受苦。”
“如今,您是她在世的唯一亲人了,何不长久住世帮您女儿积攒功德,来抵消她犯下的罪业呢!”
“如果您就这么走了,您女儿谁来救?都说六扇门里好修行,赵镇长当初确实太过懦弱自私,害了您一家。但是做为镇长来说,他确实是一位为民谋福祉的清官!您跟在他身边也能更好地为您女儿积累福德啊!”
“他真是个好官?”张老师浑浊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老师,这么多年因我心中有愧,一直恪守本分为民办事。这些年若英让我时常倒霉破财,有的时候家里甚至连正常温饱都难以维持,可即便这样,我也从未动过一分一毫的民脂民膏!老师,我不求您原谅我!只求您少受些苦难!”
闫卓叹了口气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师父从小就带着我在虎跃镇住下,虎跃镇的百姓无一不感念赵镇长的恩情,如若他不是个好官,又当初犯下如此荒唐的错事,我师父是绝不会派我和师妹来帮他的!”
见张老师和赵若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我便出声道。
“张老师,赵伯伯是您曾经的得力门生,也是您寄以厚望的学生,您定然是把他当自己儿子般疼爱,不然怎么会在您受到众人说您不务正业之时也没把资助赵伯伯上学的事说出来呢?您心里定然也是怕会牵连到他,怕影响他毕业对吗?”
张老师回想当年的事,不免流下一滴伤心泪,他没出声,而是点点头。
“既然您依然把他当成自己孩子,那孩子哪有不犯错的呢?当初害您的人要细说起来也不是他,而是那个记恨您的小人,是他告的您!赵伯伯只是太过懦弱,毕竟当年他还太年轻,一时被那种场面吓傻了啊!”
张若英看着自己抹着眼泪的父亲,不禁说道:“那个小人,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他让我父亲瘸了一条腿,我就毁了他两条腿。他害我们家破人亡,我就让他满门途遭横祸!”
张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若英:“闺女儿,你究竟杀了多少人啊?”
“所有该死的人都该杀!”
“闺女儿,你糊涂啊!你不能仗着地府一纸文书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啊,赵陆生和那个奸人是该死,可你为何害那么多无辜性命啊!”
闫卓冷哼:“她是怨鬼,您和她说道理是没什么用的,糊涂的不是她,而是您!您想清楚,要不要跟赵镇长回去多活几年给你女儿抵消业障!”
“那我女儿她岂不是马上就要去地府受苦?”
闫卓想了下:“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您女儿,我认识一位道友就住在省城,他家供奉个鬼堂,如果您女儿与他有缘,把她暂时收在他堂口里,为人看事驱邪也能积累些福报。”
张老师听说自己女儿可以暂时不用回地府受苦,便神色认真了起来:“鬼堂是什么意思?”
“出马仙您听说过吧?”赵镇长点了点头。
“出马堂口一般供奉的是胡黄白柳灰之类的五家仙,其中掌堂教主通常以胡家为首。其中还有悲王教主旗下的鬼家仙。但一般堂口的鬼仙并不多,且多为自家祖先,很少有外鬼能上堂单,主要是怕自家祖先压制不住外鬼,导致被人夺权串位,翻了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