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背着我走在前面,姥爷拿着手电筒跟在我们身后,给我俩照亮道路。
就在走到家门口时,我回头看了姥爷一眼,就看见姥爷身后跟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
那老头耷拉着个脑袋,一言不发,就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师兄……”我小声叫了白泽一声,示意白泽向后看。
“是他……”白泽小声嘟囔了一句,转回头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往院子里走。
“是那个引你去坑洞的老头吗?”我小声问。
“是,他一路跟了回来,估计是有事求我们。先假装没看见,看他想干什么。”
“好!”我应道。
我二人的谈话声音很轻很轻,姥爷自然是没听到的。
那个老头跟着我们进了院子,却没跟我们进屋。
姥爷关屋门时,我看见那个老头就站在屋门口,耷拉个脑袋一动不动……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和你姥爷都担心死了!”
姥姥迎了出来,见到我和白泽自是一阵担心与埋怨。听说我脚崴了,姥姥马上让白泽把我放到炕上。
然后姥姥去厨房倒了碗姥爷泡的药酒,坐在我身边扒掉我脚上的袜子。
“哎呀姥,疼疼疼!”
“忍着点,姥给你搓搓,你这脚都肿成馒头了,不好好搓搓以后会烙病根的!”
说着姥姥划了根火柴扔进碗里,药酒便飘起一层蓝色的火苗。
姥姥徒手沾着烧着的药酒,用力地在我脚踝上搓着。那股热辣辣的感觉,让我忍不住龇牙咧嘴。
“疼疼疼!”
“忍着点,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养着,哪都不能去……”
“哎呀,瑶瑶我才看到你这是咋整的!你衣襟上怎么全是血啊!”
姥姥停下手上的动作,连忙上前扒我棉大衣……
见事情瞒不住了,我赶紧握住姥姥慌乱的手。
“姥,没事你别紧张,这血不是我的,是在林子里遇到了个狍子,血是那狍子的,真的!不信你问师兄!”
姥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呜咽着说:“我问什么问啊!你当姥姥是小孩啊,还想糊弄姥姥?你这脸上也全是血啊!”
我赶紧抬手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姥,我……”
“你这手咋也破了啊!你这是咋了嘛!”
这时,姥爷在外屋端进来两碗热乎乎的红糖姜水递给了我和白泽。
“哭啥啊,孩子不是回来了嘛,她能坐着好好跟你说话就说明没事,你要相信自己孙女!”
“放你妈的屁,你看她这一身一脸的血,瑶啊,这踏道要是这么难,咱就不学了行吗!”
“那小庙不就抢了你阳寿吗,姥姥去求闫大师,让他把姥姥和姥爷的阳寿都给你!”
“算命的说你姥姥命硬且活呢,姥姥这么大岁数了活那么久也没啥意思,姥让给你!”
我鼻子一酸,扑在姥姥怀里。
“姥,你和姥爷得好好活着,我长大会孝敬你和姥爷的!”
“瑶啊,姥后悔让你走这条路了啊!”
……
我太累了,和姥姥抱头痛哭了一阵后就倒在姥姥怀里睡着了。
依偎在姥姥怀里,这一觉我睡得很甜很甜……
“小姑娘,小姑娘……”
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唤醒。睁眼一看,正是跟着我们回来的那个老头低着脑袋站在我头顶的位置。
他的上身没穿衣服,裸露在外的身体干瘪无肉,像是古代做苦力的劳工一样,周身黑黢黢的,两侧的肋条骨清晰可见。
两个胳膊上满是伤口,悠悠地往外冒着黑烟。
冷不丁看到这一出,还是把我吓了够呛。
老头见我害怕,脚步往后移了移,与我拉开了一定距离。
“对不起啊小姑娘,打扰你休息了!你别怕,我没有恶意……”
见老头这么说,我壮着胆子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我求你救救我孙子……”
“你孙子,是被绑在铁柱上的那个?”
“是的!本来我想求那个小伙子帮忙的,可他身上煞气很重,我没办法给他托梦,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求你了……”
“你一直跟着白泽?”
“是,他捡到我头骨后,一直在帮我念超度经文,我身上怨气慢慢散去便恢复了些理智……”
“你既然消了怨气,为何不去地府报到。”
“我还有牵挂啊!我的小孙子还在被他们锁着呢!我走了他怎么办啊!”
老头和我说,他和他的小孙子身世非常可怜。
老头是个农村人,老伴死的早,他便与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