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也有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两个毛头小子嘛,总跟客户夹枪带棒的。”
宁城说到这里,也有些感慨。
姜池鱼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那年,他跟姜成亿一起出任务,客户见来修复的人居然是两个年轻小子,一看就技术不精的那种,所以自从他俩一进门,管家都不直视他们。
那时候年轻气盛,宁城当即就想跟看不起他们的管家理论,但被姜成亿拉住了。
管家送他俩到修复室,临走时还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要不是姜成亿拉着,宁城早就一圈打到管家的脸上了。
那些都以为他们二人完不成那么复杂的修复工作,可仅一天时间,主人再进去看,他们已经完成了工作,并且几乎看不出来修复的痕迹。
主人大惊,没想到他俩竟然有这样的技术,叫来管家给他们赔礼道歉,还亲自送他们离开。
他们两人憋了一天的火气总算得到了释放,走之前,宁城还趾高气昂地从管家面前路过。
两人出来后,还相视一笑,然后默契地笑出声来。
身后的斜阳拉长了他们二人的身影,他们大声笑着,那应该是他们最默契的时候,只是现在
早就物是人非了。
宁城还说起他们一起修复时遇到的难题,每次他们都要为此争执起来,有时候是宁城对,有时候是姜成亿正确。
那时候的他们都没有心计,还勾肩搭背地大声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小姜,不得不说,你身上的那股倔强劲,还真跟成亿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大概是唯一一句夸赞姜池鱼的话了。
宁城说她父亲每次修复完一件疑难物品时,总会做一些自我反思,那时他还嘲笑他是一个呆子。
直到后来,姜成亿自己钻研出了双面雕刻的手法。
在说到说起这件事时,姜池鱼捕捉到了宁城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她没说话,只是听宁城继续说下去。
宁城很快闭上了嘴,收敛好心思,继续装着一副惋惜的模样。
“我跟你父亲一直都是好兄弟,他走之前交代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宁城说到这里愣了一下,“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但从来没有你的消息。”
他的话也太假了,要真找了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姜池鱼心里冷笑着,面上却不住地感谢宁城,“师伯,您为我
考虑的已经很多了,真的很谢谢您。”
“我就是希望你别怪我之前的行为,”宁城笑了笑,说的情真意切,“其实部门没有表面看上去光鲜,在你看不到的时候,也有很多凶险无比的任务,我跟你父亲一样,只是不想你涉险。”
“师伯,我知道您一直都是为了我好,”姜池鱼对他表现出十足的信任,“我在部门也只是太想父亲了,我想在他之前待过的部门,感受一些他的存在。”
这话说的不假。
姜池鱼低着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她确实很想念父亲,但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宁城面前哭。
宁城也感受到她的情绪,没有说话,给她营造了一片安静的氛围,让她得以整理自己的情绪。
过了许久,姜池鱼才又开口。
“师伯,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宁城点点头,“有什么问题,今天就问清楚吧。”
这次的谈话相当于他的主动示好,但是戏演多了,他也会觉得烦,而且现在,他很不想再提起姜成亿。
记得那时他向他求教双面雕刻技艺,姜成亿是怎么说的呢?他说他心里太浮躁了,不适合这项技艺。
到现在宁城都不相信,这天底下
哪有不适合学的技艺,大抵就是姜成亿自私罢了。
“师伯?”
宁城兀自想着当年的事,周身的气氛都冷成冰窖了,还是姜池鱼出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啊?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一点事,你刚说什么?”宁城表情有些不自在。
姜池鱼心底疑惑,没有问,但猜测可能跟父亲有关。
她笑了笑又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宁老师,我是想问,您跟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宁城一瞬家有些恍惚,怎么认识的么?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好像太过久远了。
他没说话,姜池鱼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他开口。
过来好久,宁城才发出一声长叹,“我跟你父亲,都是隐秘门派的传人。门派刚开始是做盗墓工作的,我跟成亿,最开始就是通过盗墓认识的。”
两个毛头小子,刚见面就为了一件文物争的面红二赤,那时候宁城已经跟着师傅学习了好久,在姜成亿还未进入师门时候,他是所有人都认为的“天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