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司寒……”
她像是疯了一样,吓得到处找手机,却因为没有浑身发软,怎么爬也爬不起来,就在她无措到不知道该怎么找医生时,季司寒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那双十几年如一日深情缱绻的眼睛睁开时,舒晚紧绷成团的神经,骤然松懈,撑在地上的手,都跟着没了力气……
眼泪更是不受控的,扑簌簌滚落下来,是被吓坏了,嘴唇都在颤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你……你怎、怎么了?”
快十年了,在季司寒的宠爱下,舒晚从没哭过,现在因为一个短暂性昏迷,突然哭成这样,季司寒心疼得很。
他强忍着头痛,从沙发上直起身子,单手掐住她的腰,一把将她从地上搂起来。
季司寒将她搂进怀里,再倒在沙发上,被浓密发丝包裹的后脑勺,靠在沙发枕上,岁月都看不出来的精致面庞,微微仰起。
“你说,我
不过是睡得沉,你怕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修长手指,温柔细腻的,划过舒晚那张被泪水覆盖的脸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故意掐了掐。
“你最近又胖了。”
他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可舒晚却抬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紧紧盯着季司寒那张泛白的脸庞。
“睡得沉,会叫都叫不醒吗?”
舒晚的眼睛,过于干净澄澈,季司寒不敢与之对视,只能移开腰部的手,放到后背上,用力往下一按,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
“傻瓜,太累了,梦魇的时候,是会叫不醒的。”
舒晚哪里会信啊,纵使窝在他的颈窝,看不清他的神态,也能猜到他为什么突然昏迷,一双攀在坚挺胸膛上的手,缓缓往上,抚住他的脑袋。
“老公,这里面的芯片,还是没有找到能够取出来的医生,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也很害怕。
她害怕失去季司寒
。
害怕用命爱她的男人,一夜之间,离开这个世间,离开她。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他们的儿子又该怎么办?
季司寒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到舒晚的头发上面,安慰似的,轻抚。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在儿子成年之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老公。”
舒晚伸手,抱住他的腰,将侧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
“我再也不去公司了,以后天天陪着你。”
她的梦想,已经完成了,余下时光,就陪这个男人度过吧。
这五年来,舒晚陪伴他的时间,还挺多的,季司寒不在意,但的确想要她日日夜夜陪伴在侧。
“等儿子去国外读书,我们就去世界旅行吧。”
舒晚窝在他的怀里,乖乖点头。
“先看医生,如果医生说可以,我再陪你去。”
季司寒笑着说‘好’,又低下头,凝望着哭红一双眼
睛的舒晚。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夫人,竟然这么爱我。”
舒晚再也不像从前那样,隐藏着自己的爱意,而是用力抱紧他。
“老公,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那我活着的意义也不大,所以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季司寒亲了亲舒晚的额头,深情似水的,安抚她。
“就算我的躯体不在了,我的灵魂、记忆,也会永远陪着你的。”
“但那不是你。”
季司寒心脏一颤,却不再回话,只用尽全身力气,抱紧怀里的人。
商尧留下来的医生,连夜赶来蓝湾环岛,为季司寒做了一番检查。
医生检查的时候,面色挺凝重的,舒晚的心,也揪在了嗓子眼。
“怎么样?”
医生放下手中仪器,回话,“还是芯片移动引起的,我先开些止疼的药,控制疼痛吧……”
舒晚一脸担忧的,看着收拾仪器的医生,“那块芯片移动到
什么位置了,现在能取出来了吗?”
医生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舒晚:“季太太,芯片嵌进的,还是脑瘤位置,特别深,我先前模拟过的手术,估计又要重新推翻。”
这些年来,医生为了能够取出芯片,从没停止过手术演算,近来好不容易取得点成果,现在又要因为芯片挪动,彻底毁于一旦。
舒晚听到医生说的话,心里的希望,几乎化为渺茫,“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望着单手揉着太阳穴的季司寒,沉沉叹了口气,“或许过个十几年,医疗技术进步了,就有人能取出芯片了吧。”
但季司寒的情况,似乎熬不过十几年,只怕再撑个五六年,就……医生没把这话说出口,只安慰舒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