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衍说到他跟宋渝夏的事情,孟稚意忽然就想起来了当年宋渝夏离开孟家的惨状。
那天天下着大雪,宋渝夏被她父亲在阁楼里面关了两天两夜之后冻得发烧了,孟时衍7也被孟契之禁足不能够去看她。
两天之后,孟契之着人办好了一切手续将宋渝夏送出国,那一天,孟家所有人都看着她,当然也包括孟稚意。
孟稚意站在客厅门口,因为贪恋着客厅里面的暖气所以没有走出去,她静默地看着宋渝夏在雪地里哭喊,但是她的父亲为了明哲保身,也为了女儿的未来,将她堪堪地从客厅里面拖拽了出去。
那时大雪纷飞,宋渝夏因为摔跤磕破了脑袋和嘴唇,额头和嘴角尽是鲜红的鲜血,和满地白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其刺目。
当时的孟稚意看着她,心底想的是豪门的残忍,还有男人的残忍。
孟契之这么做事为了孟时衍的将来,也是为了孟家的门楣。
但是孟时衍呢?他当时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和留下宋渝夏,毕竟当时的他已经进了孟氏的高层,手中捏着好几个大项目,只要他坚持,孟契之是不可能真正赶走宋渝夏的。另外,孟
稚意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的孟时衍已经和程云开取得联系了,那么,证明当时的孟时衍是有足够的能力保下宋渝夏的。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在二楼自己的房间内,透过玻璃窗俯视着楼下大雪中的女人。美其名曰,被禁足。
所以从那一刻起,孟稚意就意识到,孟时衍这个人真的很恐怖,他没有心,冷漠到近乎冷酷。
“我当然知道。那你还记得宋渝夏从家里被带走的那天你在干什么吗?你当时,明明是有能力保下她的,为什么你没有?”孟稚意问这些,并不是她在替宋渝夏打抱不平,她跟宋渝夏也就只是当初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交情,孟稚意是骄傲的,从来不喜欢跟宋渝夏一起玩,她之所以这么问,只是为了宋听予。
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会将宋听予伤到体无完肤。
孟稚意看到孟时衍的眼睛略微眯了一下,仿佛是在思索当时发生的事情:“你忘了,我被禁足了。”
“禁足?你拿这个幌子可以骗骗当时的宋渝夏,还能骗过孟家其他人吗?你只是不想下来而已。”孟稚意一眼看穿了他,“你当时可能的确是喜欢宋渝夏,但是这种
喜欢只是基于她在你成长道路上的照顾和体贴,她或许像一束光照亮了你灰暗的童年和少年,但是却始终照不到你黑暗的内心深处,因为你这种人,或许根本就没有心。”
孟稚意剖析着孟时衍,她今天毫无畏惧。
如果孟稚意没有看错的话,孟时衍此时似乎是在笑。
他的嘴唇紧抿,看似没有弧度,但是跟孟时衍相处这么久,孟稚意也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格。
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踏错人生的轨道,他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一束光,有的时候的确可以照亮他。但是没有的时候,也无关痛痒。
孟时衍看着孟稚意的眼神里带了一点赞赏,仿佛是因为在孟家人当中,终于有人读懂了他一般。
“所以呢?既然你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又何必问我二选一的蠢问题?”
他根本不会为了女人在人生中二选一。
孟稚意心下一滞,有些呼吸困难,她茫然地看着孟时衍,觉得自己既看穿了他,又仿佛看不透他:“那宋宋呢?我说的是宋听予,你对她是什么感情?是不是也像对待宋渝夏一样,可有可无?
”
提到宋听予,孟时衍的眼神果然就变了。
“她不一样。”
“她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她是夏夏的亲生母亲吗?如果她不一样,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她?虽然她在我面前一直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她其实因为你很难过很难过,只是她不想表现出来让别人担心而已。所以我倒是觉得沈靖川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起码能够让宋宋开启新的生活。”
后半句话,纯粹是孟稚意用来刺激孟时衍的,杀一杀这人的锐气。
孟时衍的手中揉捏着刚才意外敲出来的那根烟,此时这根烟已经被他快要捏碎了,里面的烟草碎掉落下来,沾在他的指腹上,依旧被他揉搓着。
仿佛此时的他,心神不宁。这和刚才提到宋渝夏时候的孟时衍截然不同。
“在指责我欺负她之前,你可以先去问问你的好朋友,她对我做过什么。”
孟时衍的声音有些阴鸷,让孟稚意有些害怕。
从小孟稚意就有些怕他,今天是拿出了十足十的勇气。
“既然你们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很过分,那就不要再有纠缠了不行吗?你不看看你把她逼成什么样子了?”
“我想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孟时衍压了压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