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衍仍旧开着车,他的心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无法喘息。
“听话。”
他没有办法告诉她太多,她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只有孟时衍清楚,程云开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些年,孟时衍虽然依附于他,但是一直都在试图摆脱他的控制。
是亲情,也是束缚。
程云开似乎是永远活在了自己妹妹死亡的痛苦之中,三十年了都走不出来。
他疯了会做什么,孟时衍也不清楚。
“你让我听话,是要我冒着再次被撞死,被弄死的风险吗?”宋听予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不会,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孟时衍的口气,似是在向她保证。
但是落入宋听予的耳中,却是格外刺耳。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因为无法喘气打开了车窗,她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他好像根本抗拒跟她沟通。
“不会有任何危险?这只是你口头说说的而已。在华城影视基地那一次,还有昨天那一次,哪一次不是差点死了?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阿衍,我只是想要自保。”
宋听予说话的时候哽咽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得掉下来了。
“我从小就
过得生不由己,宋京秋夫妇收养我的时候,他们说我大冬天身上只穿一件破破烂烂的毛衣,浑身都是冻疮。小时候没得选,可怜就算了。长大之后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吗?这难道不是一个人最低底线的要求了吗?”
宋听予一字一句,说得真切。
她想要一个答案,想要自保。
原本她以为这个答案只能够从警察那边得知,现在看来,孟时衍已经提早知道了。
孟时衍的脸色痛苦,额上的青筋因为隐忍已经突了出来,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迟疑之后开口:“宋宋,我对不起你。”
这是第一次,孟时衍这么叫她。
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半开玩笑半讽刺得叫她,好像怼她几句就能够让他开心似的。
但是这一次,他言语里含着很浓的情绪,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像是百般缠绵。
宋听予的心一下子僵硬,又一下子柔软,最终,还是变得冰冷。
“是陈之禾吗?”
“不是。”孟时衍不可能告诉宋听予是程云开做的,“别问了。”
程云开手段疯狂,宋听予知道了,对她的人身安全更加不利。
程云开那边的意思就是要让孟
时衍隐瞒宋听予,让宋听予在警察那边了解此案,就此做罢。
如果孟时衍告诉了宋听予,她会怎么想?
她又会怎么想他?他宁可被她误会。
程云开是他的舅舅,既然宋听予听了上次他们在书房的对话,那就必然知道他和程云开之间是剪不断的关系。
程云开要她死,那在宋听予看来这件事孟时衍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越说,只会越乱。
“好,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去警局等着,等警察告诉我。”宋听予脸色凛然:“你放我下车。”
“别胡闹。”孟时衍厉声呵斥了她。
“你看我像是胡闹吗?还是你觉得我想活着也是胡闹?孟时衍,我再说一遍,你放我下车。”
宋听予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咬字很重。
她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坚定不移。
孟时衍直接将车子上了锁:“在我没有摆平这件事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在知道了是程云开做的手脚之后,孟时衍反而有些束手束脚了。
如果是孟家人,他大可以撕破脸,孟家人也不会再敢动宋听予。
毕竟他蚕食孟氏的计划,已经在逐渐实施,手中捏着孟家不少的把柄。
但是事
情涉及到了程云开,就显得很难办了。
“我不需要你摆平,更不需要你保护。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宋听予冷笑了一声,“昨晚你保护我了吗?还不是靠着我自己逃走的?”
孟时衍无话可说,他认为宋听予此时需要的是冷静。
他说再多话,只会激怒她。
就在宋听予想要据理力争下车的时候,此时窗外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阵饭菜的味道,钻入鼻端之后,宋听予的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
她没有办法忍下呕吐,但是这里已经上了高架没有办法再停靠。
孟时衍打开副驾驶座前面的抽退,拿出一个纸袋递给宋听予。
宋听予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疯狂呕吐了起来。
心理的难受加上生理的难受,让宋听予整个人顿时变得人不像人,鬼不相鬼。
她伸手捶打着胸口,想让自己这口气顺一些。
这个时候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