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尚筱柔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她纤细的身躯趴在桌面上。
一手垫着脑袋,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台灯上的小吊坠。
台灯是好多年前的样式,上面有一个用作开关的绳子,上面坠着一个掉漆的铃铛形状的吊坠。
“当啷……”
对她无视自己存在的行为萧隽峯并不觉得生气,只是迈步过去,站在她的身后。
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漠然看着趴在桌面上百无聊赖拨弄吊坠的人。
光亮被男人的声音给遮住了大半,她这才反应过来萧隽峯回来了。
不过她现在脑子乱的跟一团浆糊似的,根本没有空余的容量去响别的事情,包括站在身后这个曾经令她胆战心惊的男人。
“今天的心理咨询怎么样?”
“……”
尚筱柔没有回答,萧隽峯又超前逼近了一步。
微微弯腰,身形高大的雄性散发出来的威慑力让她有些不舒服。
“还行。”
“今天做了什么?”
粗壮有力的双臂撑在桌面上,左一个右一个正好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小温不都告诉你了吗,还来问我干什么?”
男人凑近,附耳低声说道:“我想听你说
。”
不想进行无畏的抵抗,她蔫蔫的,目光游离,像是机器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往外面崩,机械的诉说着自己今天一整天的生活。
在前半部分的时候尚筱柔的情绪还算稳定,可说道在布料市场和洛依依吵架的那一段时,她却几近哽咽,说不下去。
好看的杏眼现在噙满了泪水,泪水在眼眶里大圈,睫毛轻颤,滚烫的泪水哗的低落了下来。
尚筱柔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起伏如此之大,她怔怔的视线在萧隽峯伸手给她擦泪的时候才落在了身后人的身上。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总绷着那张脸,明明是无比高大俊秀的长相,可总是绷直的薄唇,漠然的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生人勿进。
“跟好朋友吵架了,所以难受了?”
“……嗯。”
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萧隽峯说的确实是事实。
男人粗粝的指腹十分亲昵的为尚筱柔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大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你知道原因吗?”
她摇摇头,憋着嘴,看起来格外委屈。
“你想听吗,我告诉你。”
“你知道?”
萧隽峯将今天顾清清去找他的事情说了
一遍,虽然没有直接得出洛依依是因为萧韫赫相亲吃醋了的结论,但是他表达的意思基本和这个没有任何差别。
“你的意思是说依依喜欢萧学长……?”
尚筱柔泪光闪烁,微颤的睫毛像是纷飞的蝴蝶,写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
萧隽峯笑着将皮球踢到了她的面前,“想知道答案吗,可你的心中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她垂下眸子,忽然沉默了。
尚筱柔很清楚,在结婚之前,萧隽峯对自己的事情了若指掌,包括自己对于萧韫赫的复杂情愫。
现在他忽然说起这件事情,无疑是想试探她的态度。
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被抓住把柄,一个月,最后一个月,无论结果如何,时间一到她们就会结束眼前这段关系。
到时候,迎接她的就是没有束缚的自由。
“我对萧学长是有感激而已……”
“是吗。”
萧隽峯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哪怕知道她说的并不是真话,他也还是奖励似的拍了怕她的发顶。
“尚筱柔,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话。”
“我喜欢的
,就是你这点。”
没错,萧隽峯需要这最后的一个月时间,弄清楚自己对待这个女人的感情。
作为一个身居高位的强者,他必须是冷漠的。
而她的存在,对他现有的一切本身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交易双方都已经得到了应该有的东西,那么作为工具的尚筱柔自然是也失去了她存在的意义。
这一个月时间,是他格外恩赐给她的一个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机会。
但是看现在这个局势,萧隽峯想,他们或许很快就会一拍两散。
不过这是好事,尚筱柔想要自由,他不想要弱点。
分开,本身就是一种双赢。
但是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场游戏既然由他点头开始,那当然也得由他亲自宣布结束。
三十天的博弈,到底谁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