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婷乍一在醒狮酒庄看见梁纭,很是意外。
她往梁纭身后瞅了瞅:“南奚没来吗?”
梁纭不耐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流露出豪门大小姐在面对底层人士时,天然的烦躁与轻蔑。
贺婷对这种眼神很熟悉,识趣地低头不再说话,用谦卑的样子告诉梁纭她不会再越界。
梁纭在包厢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孟漓川和梁泽。
“怎么大白天喝成这样?”梁纭问。
贺婷:“我也不太清楚,两个人一来就叫了很多酒,主要是孟总叫的。”
按照梁纭的了解,孟漓川绝对不是贪杯的人,她那个不着调的哥哥倒是有可能,不过梁泽也不敢灌孟漓川的酒。
只能是发生了什么,梁纭下意识便觉得,这件事一定和南奚脱不了关系。
梁纭叫了保镖来,先把梁泽带下去放车里了。
“你先出去吧。”梁纭说。
包间里只剩下孟漓川不省人事,贺婷偷看了梁纭一眼,不敢多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梁纭放下包,走到孟漓川面前弯腰倾身,男人浑身酒气,闭眼仰面躺在沙发靠背上,因为喝多了酒,脸色有微微的湿红。
平日里冷峻的男人在此刻显得莫名性感。
梁纭跪在沙发上,半边身子都贴着孟漓川,幽香气息吹入男人耳畔:“漓川,漓川……”
男人眼皮颤了颤,但却没睁开,一只胳膊忽然横过梁纭的腰肢,将女人往自己怀里带。
梁纭和他贴得更加紧密,身下男人的灼热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源源不断传递到她的身体上,惹得人口干舌燥。
孟漓川的下巴在梁纭发顶上蹭了蹭,嘴里低声呢喃着:“南奚……”
他的声音含混,可梁纭的耳朵就在他的唇边,很快就听清了他念的名字。
眼中的柔情很快被冰冷取代。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南奚?
梁纭生气地揪住孟漓川的领带:“你念她的名字有什么用,她不会来的。”
如果南奚要来,也就不会给她打电话了。
梁纭觉得荒诞,好似她追不上的男人,也死心塌地得追不上南奚。
孟漓川不知听不听见,嘴里不再念叨南奚的名字了。
梁纭看着男人薄红的唇,沾染了酒气,近在咫尺。
她咽了咽口水,无比小心地抬起自己的上半身,试图去吻他。
孟漓川就是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眼中很罕见的透出几分醉酒后的迷蒙,似乎是没搞清楚状况。
梁纭不敢再继续动作,心跳如擂鼓。
良久,见孟漓川没有推开她,梁纭心中生出些隐秘的惊喜,再次继续刚才没结束的动作。
只是她刚一动,孟漓川便松开了绕着她腰肢的胳膊,将她推远了。
“你不是南奚。”孟漓川说。
梁纭被推坐在一旁,她从来没谈过男朋友,向来都是大把男人上赶着被她拒绝,还是第一次,她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推开。
就好像她是什么不值得沾染的东西,被无情地丢到一旁,而南奚才是他的珍宝。
从小到大,梁纭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梁纭心头泛起一阵委屈,眼眶含泪,声音哽咽:“那我是谁?”
孟漓川失焦的眼睛缓缓看过来,在她脸上定格。
片刻后,孟漓川烦躁地闭上了眼睛,语气不耐:“不管你是谁,滚出去。”
梁纭一滞。
所以他连自己是谁,都没认出来吗?
梁纭苦笑了下:“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又怎么确定我不是南奚。”
孟漓川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个同病相怜的苦笑:“她巴不得躲着我,离我远远的。”
梁纭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蔓延出细细密密的疼痛。
原来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的孟漓川,也会有卑微如丧家犬的一天。
许是等了会儿,身边的女人还没走,孟漓川又皱起眉头,他不高兴的时候浑身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叫人害怕。
“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梁纭深呼吸一口气,拿着包起身离开。
贺婷就在走廊外面等着,见梁纭一个人出来,她愣了愣:“里面孟总,他——”
怎么办。
话没说完,梁纭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叫南奚来。”
贺婷怔愣间,只听梁纭继续道:“告诉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里面这个男人留给她处理。”
话落,梁纭踩着高跟鞋,像只骄傲的孔雀,趾高气昂地离开了醒狮。
贺婷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梁纭出来时,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明显是刚刚哭过。
只是像梁纭这样的大小姐,是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