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狮酒庄顶层的套房内,南奚静静坐在窗边,从这个位置,能看到酒庄的大门,有谁出入一目了然。
没多久,孟漓川的车驶进。
南奚没动,不多时,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孟漓川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走到南奚身后,亲昵地从后面环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轻声问:“找我?”
南奚嗯了一声。
孟漓川心尖微动,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只听南奚质问道:“是不是你向医院施压,让他们逼走了唐栩。”
孟漓川动作一顿,嗓音顿时凉了下去:“你又去找他了?”
南奚一扯唇角,露出一抹讥笑:“真的是你。”
孟漓川皱眉,犹豫片刻,刚想张口解释,南奚已经转过身来,伸手将他推开,两人之间隔开一定的距离。
“孟漓川,唐栩是个很好的人,当医生是他的梦想,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举动就葬送了一个人的前程?”
南奚眼中似乎有泪:“你到底还要毁了多少人?”
孟漓川眼神一鸷:“你为了那个男人哭?”
唐栩是呦呦一直以来的主治医生,孟漓川这么做,伤害的不止是唐栩,更是才只有五岁的呦呦。
南奚想埋怨孟漓川,可她更怨自己。
如果不是她,唐栩怎么可能离职,呦呦也不至于在快要手术的时候,再去换一个医生。
南奚抬手抹泪:“我不为谁哭,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怜罢了。”
“你撒谎!”孟漓川根本不信,一手掐着南奚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只是离职而已,就值得你为他哭?”
南奚红着双眼直视他:“你根本就不懂。”
孟漓川步步紧逼:“当年,你有这么为我哭过吗?”
六年前的阴影笼罩下来,南奚条件反射般不再动弹,浑身僵硬。
孟漓川像意识不到般,继续开口:“你为许砚哭,为唐栩哭,为自己哭,那我呢?你有没有一滴泪,是为我流过的?”
当年事发突然,除了在灵堂吊唁那一次,两人再没有任何交集。
孟漓川一个人在家里,在国外,每一次被抑郁症折磨时,他都希望能听到南奚的声音,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可是没有,南奚再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仿佛他这个人从没存在过。
从前的恩爱像是假的,孟漓川沉浸在过去与现实之中苦苦挣扎。
乔伊给他注射药物,给他做催眠治疗,希望他能忘记南奚重新开始,据说哪怕抑郁几十年的人都会重获新生,乔伊还没失手过。
唯独孟漓川,他怎么都忘不掉南奚,也没法劝自己那些都是假的。
可是南奚好像就是不爱他了。
突然之间就不爱他了。
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孟漓川,像只被丢下的狗。
孟漓川看着南奚的眼睛:“你真的——”
不能再爱一爱我吗?
剩下半句话被南奚堵了回去:“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南奚语气平静,孟漓川错愕一瞬。
可南奚的态度太稀松平常,没有任何情感,甚至不如她在提到唐栩时浓烈。
孟漓川苦笑着,缓缓松开了手。
罢了,至少,她还愿意骗一骗他。
“你走吧。”孟漓川说,“我不想看到你。”
话落,南奚没有停留,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孟漓川站在原地,女人的温度和气息在空气中逐渐散去,就好像六年前,她似有若无地爱了一下他,然后决绝的离开。
他从窗边看见南奚走出醒狮的大门,在路边打了一辆车走了。
直至车影再也看不见,孟漓川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乔伊的号码。
“拿药来。”
乔伊惊讶道:“你又发病了?真是怪了,你回国后一直人魔狗样的,我还以为你好了。”
孟漓川闭上眼睛:“少废话。”
“行行行,我现在就过去,还是香洲别墅是吧?”
“嗯。”
—
唐家。
偌大的别墅内,诸多佣人在花园中穿行,有序地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上。
美貌的妇人在花园内剪下花枝,交给身后的女佣,动作优雅,姿态悠闲。
不远处,唐栩走过来,叫了一声:“母亲。”
唐夫人睨他一眼,继续剪花:“医院那边都处理完了?”
唐栩:“处理完了。”
唐夫人这才把剪刀递给女佣,另一名女佣递给她湿帕子,她擦了擦手,慢慢走进另一边的凉亭里坐下。
女佣把剪下的花枝放在桌上的托盘里,旁边还有一个用来插花的汝瓷花瓶。
唐夫人端起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