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惜之唧唧叫,像是在反驳他的话。实则,她倘若还有一张属于人的脸,那么肯定是通红的。
安弘寒向来阴沉,像这样开怀大笑的时刻,少之又少。掰掰手指,都能数出来,到底有几次。
“林恩,这一次朕便饶了你。下一次再猜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抚摸着怀中的小兽,安弘寒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奴才明白。”林恩心脏缓和了一会,才慢慢恢复平稳的跳动。
光看林恩的表情,席惜之就敢百分百肯定,安弘寒是个十分心狠手辣的人。否则他的贴身总管,怎么会这么害怕他。
席惜之唉声叹气……自己和林恩还不是半斤八两。她有空同情林恩,又有谁会同情她?
今晚,没准就是她最后的期限。也不知道安弘寒是想把她清蒸,还是油炸。
“陛下,快到日中了,要不要传膳?”
阳光越来越耀眼,外面的世界,就像镀了一层金光。席惜之探头往房外看,一束束的阳光铺洒在地上,印出一片光辉。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看着这么灿烂的阳光。席惜之心中的郁闷渐渐淡开,变成一只小貂,总好过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顿时,席惜之抖了抖毛发,又变得神采奕奕。
“传……”安弘寒微微一侧目,朝林恩道。
得令后,林恩迈着腿,到外面跟宫女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穿着淡绿色宫裙的宫女,如鱼贯入,每人手上都端着一盘佳肴。她们的身高几乎相同,入场的时候,视觉效果绝非一般。
席惜之睁大眼睛,一眼不眨。
当皇帝!真他娘的有眼福!
瞧瞧,连上菜的宫女,都一个比一个漂亮。
安弘寒很多时间,都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有时候便留在这里用膳。所以御书房的侧殿,设有一张圆桌。
宫女们把菜肴,摆放到桌子上,满满的一大桌。光是闻着香气,就令人食指大动。
席惜之极为后悔,为什么刚才要吃那么多糕点。肚子胀鼓鼓的,一点东西都装不下了。
看着安弘寒不断夹菜,送进嘴里。席惜之咬着自己的爪子……各种嫉妒羡慕恨。
索性转过身子,背对安弘寒,免得自己看了嘴馋。
但有人偏偏不如她的愿……
安弘寒伸手就把她的身子掰回来。
席惜之唧唧唧的叫,别怀疑……她是在骂人。
正是因为对方听不懂兽语,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如果安弘寒能听懂,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去骂对方。
但很可惜,就算听不懂,安弘寒也能猜得出来。
“你在骂朕?”不是疑问,安弘寒是以陈诉的语气,说出来的。
一旦安弘寒板起脸,那便是寒气凛人,如寒冬腊月般冰凉刺骨。光是盯着那双阴寒的眼眸,席惜之就想转身逃跑。奈何四条腿不听使唤,吓得发软,更别提跑了。
“唧唧……”没有……
席惜之睁着眼睛,说瞎话。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眼睛全告诉朕了。”这只动物所有的情绪,全写在双眸里。安弘寒想要看出来,并不是难事。
安弘寒的手掌,略带薄茧。一看就是使用兵器时,所磨出来的茧子。每当他抚摸席惜之的绒毛时,她都会衍生出一种名为安全的感觉。
揉了揉小貂绒毛,安弘寒埋下身子,道:“以后说别人坏话,千万别用愤怒的眼神瞪人,这样很容易被人猜出心思。”
他的声音低沉,非常富有磁性。若不是语气太过冰冷,席惜之没准还会陶醉其中。
正如安弘寒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喜怒不表于形的人。终日冷冰冰着脸,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历史上哪一朝的皇帝,不都是冷血无情之人?又有谁敢站出来,说自己手里没沾过血腥?往往那些心慈手软的皇帝,寿命都不长,通常不是被逼宫,就是被篡位。就算有幸活到老死,一生也只能背负上‘昏庸无能’的骂名。
所以,当皇帝,心狠手辣者最佳。就像席惜之面前这位……光是身上围绕的那股煞气,便能令鬼神退避三舍。
席惜之垂头叹息了一声,也不知跟着这个主人,是福是祸?
“你又在叹息什么?”安弘寒抱起小貂,将它放到桌子上。他虽然能够读懂那双湛蓝色眼眸中,所表达的含义,但他却猜不透它到底为什么而烦忧?
明明只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幼崽,有什么事情值得它苦恼?
小貂一双大眼睛往旁边斜看,一桌子的菜肴,只离了她几厘米。这么近的距离……她却只能干瞪眼。顿时,心里的郁闷又添了一重。
我的烦恼,你怎么会懂呢?席惜之纵身一跃,从桌子上跳入安弘寒的怀抱。兄弟,不介意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