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 刘秀秀带了点饭菜来,刚来没多久,苏雁也带着几个佣人过来了,他们的手上都拎着或大或小的饭盒。
她进门的时候,姜稚鱼正借着刘秀秀的力坐起来,后背靠着枕头,见到苏雁,淡淡的笑开了,“你们以后可得商量着时间来了,我这一张嘴,还不够吃的。”
“我这是给你熬了些补汤,补身子的,不冲突。”苏雁招呼着佣人把饭盒打开,鸡汤鲜香的气息从里面传来,充斥着整个病房。
苏雁坐在床边,亲自替她盛了一碗递过去,“里面添了些中药,都是我特地问了中医的,喝了对身子好。”
“就算对身子好,我也喝不下这么多。”
姜稚鱼瞥了一眼他们,三个佣人,一人拎了一个,给她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喝掉。
“没事,能喝多少喝多少。”
苏雁吹了吹汤上漂浮的热气,用勺子盛了一点递到她的嘴边,“来,尝一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我又不是没喝过伯母您熬的汤,怎么会不好喝。”姜稚鱼笑着,没有张口,而是从苏雁手里接过汤勺,浅浅抿了一口,然后神色变了变。
苏雁有些紧张的捏着手,问,“怎么样
?好喝吗?”
“好喝的。”
姜稚鱼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再喝,而是把碗放下了。
“好喝怎么不继续喝了?多喝点啊。”
“刚刚吃了不少东西,现在还喝不下。”姜稚鱼笑笑,“先放着吧,晚点再喝。”
“哎,好。”
苏雁应了一声,然后悄咪咪的舒了口气。
刘秀秀站在门口,悄悄地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神色晦涩不明。
“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好好的养身体就行,你出事的事情我让人通知你爸了,他也很担心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自己的身体,好好吃药配合治疗,健健康康的才好。”
不过几天的时间,姜稚鱼就已经消瘦的只剩皮包骨,那个手腕细的好似轻轻一捏就能碎了似的。
苏雁看在眼里,心里疼的慌。
姜稚鱼冰凉的手指颤动了两下,莞尔,“伯母,我会好好养身子的,你可以不用拿这种话来欺骗我,我不是姜德海的女儿,他的女儿只有陆思意一个人,又怎么会担心我?”
她的声音冰冰凉凉,嘴角浅浅的勾着,眼底却满是讽刺和萧条。
要是真的担心,早在她出狱之后就担心了,何必在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
羞辱和唾弃之后,在她自杀之后赶来关心呢?血脉相通,姜德海有没有把她当女儿,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你别这么想,你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又怎么会对你受这样的苦无动于衷呢?”苏雁皱眉,握住她冰凉的手。
“伯母,我坐牢的五年里,您来看过我吧?在之前我还没有被禁止探视的时候。”
是的,起初她在牢里并没有受到针对,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月的探视次数被禁止了,身边的人也开始明目张胆的欺负她,而她从那些人的话中也听到了一些端倪,说的是&039;&039;有人吩咐的&039;&039;。
至于这个&039;&039;有人&039;&039;,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沈言肆了。
“是,后来我也去过几次,但是都被拦住了。”苏雁说。
姜稚鱼点头,“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您都会来看我,但是您口中,我的亲生父亲呢?在一切还没有成为定数的时候,他就把我踢出姜家了。”
“……”
苏雁没有吭声,她没有资格替姜德海开脱,也没有资格劝姜稚鱼原谅。
当
年的她不过才二十出头,就锒铛入狱,甚至被整个家抛弃了,没有任何人能劝她坦然的接受这一切。
两人又聊了一会,苏雁费尽心机的找了些话题,姜稚鱼都是兴致不高的样子,但也会很礼貌的回上两句,她总觉得,从姜稚鱼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兴致缺缺的。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想吃什么就发消息告诉我,我给你做。”
“不用的伯母,以后秀秀会每天抽时间来给我送饭的。”姜稚鱼笑道。
苏雁看向刘秀秀,问,“我记得,你是不是帝世的员工来着,跟小鱼是同事?”
突然被点名,刘秀秀突然受宠若惊的点头,“嗯,夫人,是的!”
“我会跟流艳交代一声,这阵子你就专心在这里照顾小鱼,工资给你按三倍算。”
“啊?”刘秀秀怔了怔,“不,不用的,我已经请了假的,小鱼是我的好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
苏雁拎着包站起来,“没事,你只要好好照顾她,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苏雁带着三味佣人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