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把我约到了古堡,那么请问,为什么姜稚鱼也会出现在那里,是谁告诉她的,古堡那么大,又为什么,她能那么精准无误的撞到你,这一切,你不觉得巧的有些过分了吗?”
沈言肆目光薄凉,说话的口吻却十分凌厉。
“被撞到断了双腿,差点死掉的人是我,你不关心我,反而在这里质问我,为姜稚鱼开脱?”陆思意的脸苍白的不成样子,双眼溢满泪水,长长的睫毛瑟瑟抖动,下唇几乎被她咬的渗出血痕,“你想接受她,不只是因为你们门当户对,更多的是因为,你爱上她了,对不对?!”
陆思意深深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多了一丝冷意,“就算你爱她,也不能罔顾事实!她昨天在姜家晚宴那么大的场合下对我动手,甚至让我下跪,那么多叔叔伯伯都看到了,一定是她回去之后觉得气不过,才,才对我动了杀心!”
沈言肆盯着陆思意的神情,半晌之后,点头,嗯了一声,转头就往外走。
陆思意急了,急忙喊住他,“言肆,你要去哪里?!想办法替姜稚鱼开脱吗?!”
“是查清事实,她不会这么做。”
是笃定的语气,是她陆
思意奢望已久的信任!
她几乎要崩溃,无力的靠在床上,苦涩的笑出声,笑的眼泪横流,最后,她缓缓抬眼,毫无生气的小脸空洞的像个布娃娃。
“如果你今天要走出这扇门,那么今天车祸的事,我会追究到底。”
沈言肆的脚步停在门口,他转头,看着床上的女人,“那又如何,警察做事,必定会查清楚真相。”
姜稚鱼绝对不会,至少他觉得不会,她那么热爱生命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去残害另一个生命。
“已经过去一整天了,你就没有想过,要查清的话早就查清了。”陆思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古堡的监控虽然年久,但也应该能用,还有姐姐的车载视频,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东西,你觉得我有那天大的本事在这些东西上动手脚?”
沈言肆墨深的瞳孔骤然收紧,眸底好似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怒气。
是,他怎么没想到,既然决定实施这么大一件事,就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必定是经过周密的部署计划,确保他找不出一点证据。
警察查不到也就算了,就连他派出去调查的人,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回复。
沈言肆垂下眼帘,杀意在黑沉沉的眼底翻腾
,开口喑哑的声音充满克制的愤怒,“你想怎么样?”
听到沈言肆这句话,陆思意就知道自己赌赢了,死死地压着唇角,她抽出旁边的纸巾擦擦湿润的眼角,“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我受了委屈,想替自己讨个公道罢了。”
他紧盯着她,神色阴戾,冰冷的目光如刀刃。
“你所谓的公道,是什么?”
“蓄意谋杀未遂,导致受害者半身瘫痪的,应该怎么判?言肆,在法律方面,你应该比我更懂吧?”陆思意眨着眼,问他。
沈言肆阴沉的脸色依旧难看,硬生生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是,十年,我把她当亲生姐姐,事事顺着她,在姜家这么多年,我像个丫鬟一样服侍她,但她却想杀我,十年,足够让她得到报应了。”
“不行。”
沈言肆心里猛地一疼,立马就张口否定了。
想到姜稚鱼那张脸,那抹如艳阳一般璀璨的笑脸,她不该,不该在那样的地方度过十年。
“言肆,我承认,你是很厉害,很有能力,年纪轻轻的就在a市很有话语权,但是,你不是律法,也代表不了律法。”
“我已经处处忍让了,没道理她想害我,我
也要忍让不去追究,我没有那么善良,更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我自己下半辈子站不起来,但是她却安然无事的度过下半生,我做不到。”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只要律法能向着我就好了,既然你们做不到让我顺心,那我就靠自己,就像我妈妈说的,以我自己的名义,维护我自己应有的权利。”
陆思意声音清傲,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沈言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捏着,捏的青筋乍现,血管爆出,最后,他极力的压住自己的愤怒,拉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愿意不起诉她?”
“看来你是真的对她动了真情。”陆思意垂着眼眸,笑的凄然,“但是这个牢,她非坐不可。”
“不过十年太久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在法官判决的时候求情,把刑法减到五年,前提是——”她看向沈言肆,眼神里带着爱意和绵延的痴迷,“你娶我。”
沈言肆脊背绷紧,手指紧紧地握着,“我不爱你。”
“我不在意,只要最后,你娶的是我就可以。”
万箭攒心的痛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