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感谢陆小姐的好心。”姜稚鱼顺着苏雁的话说下去,“这种场合,我自小就跟着爷爷参加,别说是这个,哪怕是独自一个人在更盛大的场合下弹钢琴,我都能泰然处之。”
这点说的倒是没错,她紧张的不过是这个并不光彩的身份,从来就不是因为这个场合。
陆思意的眼底隐晦的暗了暗,“伯母,您跟姐姐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好心的安慰一句罢了,到底是五年过去了,就算是刻在石碑上的字也会被风霜抹去,更何况是人骨子里的教养呢?毕竟监狱那种地方关着的……近朱者赤,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三句不离监狱,分明是刻意说给姜稚鱼听的。
“那陆小姐应该不知道了,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仅仅通过几年时间强迫自己吞下去的当然是不一样的,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是百年入土了,都不会消失。”
苏雁的目光在姜稚鱼身上流转,瞧着那挺的笔直的脊背,说的话也是字字戳心,心里忍不住的愉悦。
陆思意勾勾唇,看不出一丝恼意,“那看来到底是我孤陋寡闻了,说到底,我也只是希望姐姐你不要出错,以免丢了沈家
的颜面。”
“还没出嫁,难为陆小姐还替沈家考虑。”姜稚鱼同样也温婉的笑着,“您请放心吧,我用双腿走路,必然比您坐着轮椅待在沈少身边更加合适。”
听了这话,陆思意垂眸,眼底多了几分悲戚和痛楚,“如果能选择的话,谁不愿意要个健全的双腿呢,从前双腿健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失去双腿,可能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才明白能站起来有多快乐,后来我才终于算是理解了,为什么言肆那么恨姐姐你了。”
旁边有员工捧着沏好的茶过来,陆思意殷勤的端起茶杯,半掀开盖,一边往苏雁面前递着,一边说:“伯母,您喝茶。”
“我来吧。”
姜稚鱼瞥了一眼过去,在素白的时候碰到杯沿的时候,突然松手。
漂浮着几片茶叶的凉茶就这么洒在陆思意的腿上,茶水浸润的很快,白色的裙子很快就湿了一片。
“姐姐,你……”
陆思意看着腿上的狼狈,抬着眼眸,有些诧异。
“我还没有抓稳,陆小姐您怎么就松手了?”没等陆思意说出话来,姜稚鱼就先行一步开口。
“分明是你突然松手,才会……”陆思意睁大双眼,
眼底很快就蒙上雾气,“姐姐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让你受伤,报复因为我你坐了五年牢,报复言肆最后……属于我了。”
姜稚鱼嗤了一声,抽出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也不顾苏雁还在旁边,冷冰冰的开口,“如果我真的想报复你的话,何必用凉茶?不痛不痒的。”
“那……”
“陆小姐。”苏雁出声打断了陆思意的话,起身,“我带你去我的休息室里换套衣服吧。”语罢,她转头看向姜稚鱼,笑眯眯,“小鱼儿,你先自己熟悉一下场地哈。”
姜稚鱼眸色及淡的瞥了陆思意一眼,然后乖巧的点头。
陆思意跟在苏雁后面上了电梯,进了偌大的休息室。
苏雁在衣柜里翻了翻,找了件裙子出来,“这件吧,你比我瘦些,这件穿着应该合身。”
“谢谢伯母。”陆思意拿着裙子,却没有进去换,而是看着苏雁,有些欲言又止。
苏雁挑眉,半靠在沙发上,“陆小姐有话就直说吧。”
“伯母您是不是,不太喜欢我?”语罢,陆思意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太礼貌,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言肆以后终归是要娶我的,既然以后
注定是一家人,我不想跟您之间有什么误会。”
“你的错觉罢了。”苏雁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目光却看向了窗外,“你是言肆要娶的女人,与我无关,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清楚,凡事适可而止,小鱼儿身后不是没有人。”
陆思意苦笑,“难道您觉得我在故意害姐姐吗?我是真的很想,很想缓和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但是可能我跟言肆的事情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吧。”
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不愿再多说什么,苏雁站起身,“你换衣服吧,我先走了、”
语罢,没有给陆思意回话的机会,就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晚餐的时候,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的沈言肆突然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带着冷峻的怒意。
姜稚鱼心口一跳,缓缓放下筷子。
“不是明早的飞机吗?怎么今晚就回来了?”
苏雁眼皮都不抬一下,给姜稚鱼盛了碗汤。
“您让姜稚鱼作为我的女伴参加明天沈氏的周年庆?”低沉冷锐的声音带着薄薄的怒气。
姜稚鱼瞳孔猛的一怔。
沈言肆居然不知道?也就是说,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