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瑶把昨晚回去之后的事情跟姜稚鱼粗略的讲了一下,然后撩起头发,把脸上的巴掌印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你看看,这就是陆素华那个贱人打的,从小到大,你爷爷都舍不得动我一下,她陆素华居然敢打我!”
看着那鲜红的手印盖在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姜稚鱼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看着姜稚鱼满眼的自责和担忧,姜海瑶叹气,给她夹了口菜,“你别担心,陆素华在我手里也没落到什么好。”
手指拧住易拉罐的把手,稍微用力,刺啦一声,盖子被拉开,空气中有肉眼可见的水汽蹦上来,猛地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流淌而下,她几乎能清晰的感知到那种冰冷在胃里辗转。
“看来这几年,爸过的也不是很好。”姜稚鱼一只手托着腮,盯着窗外的明月,淡淡自嘲,“我猜,他对陆思意应该也是有愧的吧,不然也不会无怨无悔的夹在你们几个的中间煎熬这么多年。”
只是不知道,他对陆思意的那份愧疚,到底是出自一个父亲,还是为了她姜稚鱼这个女儿。
不想不想。
姜稚鱼晃晃脑袋,又是一大口喝了下去。
姜海瑶瞧着姜稚鱼的眉眼
,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又好像不一样了,须臾几年时间,她已经长大成人了。
“世事难料啊,我记得以前,你可是我们姜家唯一的小公主,老爷子疼你,你爸也疼你,就是你要天上的月亮,他们都恨不得摘下来捧到你面前,但是现在……”姜海瑶的眼眶也开始泛红。
要是当年他们知道,他们那么疼爱的小姑娘,现在被那些人当做杀人犯,浑身是伤的躺在医院里,会怎么想?
单单是她,看见姜稚鱼这副模样,都心疼的要命。
“老爷子要是还在就好了,这样他就能保护你了。”姜海瑶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被呛的直咳嗽,“姑姑没用,甚至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
姜稚鱼拿过她手里的酒瓶,安慰,“姑姑,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你,我一定坚持不到现在,只要我们都还好好地活着,未来就不是一片黑暗,对不对?”
她这么劝姜海瑶,但是每每午夜梦回,那股放弃的冲动就越来越强烈。
但她不能去死,至少身边还有这么多关心她,在意她的人。
两人不知道碰了多少次杯,姜稚鱼已经隐隐的有了些醉意,她不是个
喜欢对别人吐露心声的人,但是今晚,她抱着酒瓶,跟姜海瑶说了很多自己的心事。
说自己的委屈,不甘,说当年识人不淑,说对以后的迷茫。
姜海瑶轻柔的把她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头顶细绒的头发。
“你这丫头,还是喝一点就醉。”
姜海瑶卯足了力气想把她抱起来,却没想她的身子轻巧的过分,捏着手里没有三两肉的手臂,又是一阵心疼。
这一觉睡的很沉,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睁眼之后有些恍惚,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医院里,拉开被子下床,走路时还有些不稳的漂浮感,踩着拖鞋走到门口,拉开病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人。
一身红色长裙,笑的明媚的苏雁和面无表情的沈言肆。
这两人在看见姜稚鱼之后,都微微的愣住了。
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并不算好看,齐肩的头发有些杂乱的在肩头,脸色苍白,眉间有些疲惫感,眼底的醉意未消,细闻身上还有淡淡的酒精的气味。
姜稚鱼的瞳孔猛地一怔,赶紧拢紧了自己的衣服,连连退后几步。
“伯母,沈少。”
沈言肆瞥了她一眼,“看
来你在这里过得要比帝世自在的多。”
语罢,率先抬脚走了进去。
苏雁揽住姜稚鱼的一只肩膀,柔声,“本来昨天中秋节的时候就打算来看你的,但是恰逢有饭局,实在是走不开,这才今早赶早过来的。”
“只怕我们来了,才会坏了她的兴致。”
沈言肆在一边陪护的床上坐了下来,冰冷的眉眼瞥着姜稚鱼并不利索的双腿,眼底有暗潮涌动。
姜稚鱼赶忙走过去打开窗户,让屋子里的酒气往外散散。
苏雁却是不高兴的瞪了沈言肆一眼,然后笑着,“看来昨晚有人来陪小鱼儿过节了啊。”
“是,姑姑昨晚过来了,我们这才喝了点酒。”
沈言肆的神色过于不高兴了,以至于姜稚鱼连坐下都不敢,硬撑着双腿站在两人面前,双手别在身后,低着头。
只听沈言肆低低一笑,声音犹如鬼魅一样萦绕在她的心头。
“看来有的人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啊,我是不是说过,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姜家的人了,同样的,我也不允许你跟姜家的人来往,怎么,最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