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做什么了?让你怕成这样?”一边的苏雁把姜稚鱼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笑了笑,往沙发上靠了靠,看着窗外,有些遥想当年的意味,“我记得啊,从前你巴不得天天跟在言肆屁股后面呢,怎么现在感觉你这么抗拒她呢?”
姜稚鱼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应该是长大了,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了吧。”
在历经人世的艰苦之后,有些事,她早就已经看的透彻了。
“呦,在我面前啊,不管是你,还是言肆,都是小屁孩一个,什么长大不长大的,我只知道,在你们这个年纪,只要爱就应该努力去追求。”
只要爱就努力去追求。
曾经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最后呢?因为识人不淑,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您说的对。”
姜稚鱼说。
苏雁盯着她的侧脸,知道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叹了口气,拎着裙角站起来,抚平衣角的褶皱,“好了,等找个机会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聊,言肆他爸也快到了,我要下去会客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这毕竟是沈家的宴会,我一个外人,跟在您后面不合适。”姜稚鱼觉得自己这
个身份实在是没有颜面站在苏雁身侧,于是婉拒。
“小鱼儿,我再跟你强调一次,这是我沈家的主场,只有我愿不愿意,没有合适不合适。”说着,苏雁挽着姜稚鱼的一只手臂,“你呀,只要安安心心的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姜稚鱼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没办法,只能跟在苏雁后面下楼。
会场里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沈言肆的父亲正跟几个工作上的伙伴聊着天,其中包括了姜德海和陆素华。
沈修伟一身儒雅的西装,眉眼跟沈言肆有几分相似,瞧起来却温柔的多,见苏雁过来,他伸出一只手,熟稔的牵过苏雁。
他们毕竟是宴会的主角,自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其余人见苏雁挽着姜稚鱼亲昵的动作好像亲生女儿一样,诧异过后就有人三三俩俩的端着酒杯过来,不同的是,在恭维沈修伟和苏雁的同时,也偶尔会带上姜稚鱼的名字。
好似不久之前那场闹剧根本不存在一样。
“姜小姐这一身礼服衬的这身段好看极了,这跟沈夫人站在一起,就跟姊妹俩似的。”
“是啊,刚刚瞧着俩人远远地走过来,不仔细看真看不出呢。”
“来,姜
小姐,我敬您一杯。”
“我也敬您一杯——”
姜稚鱼浑浑噩噩的就喝了两杯酒下去。
“沈总,我去那边找赵总他们聊聊。”
姜德海的面色有些变了,找了个由头就赶紧离开了,只留下陆素华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不善的盯着正微笑着跟几位夫人聊天的姜稚鱼。
“呦,姜太太,要不要来一起喝一杯?”
苏雁手里捏着酒杯,冲陆素华挑挑眉。
其余人自觉地散开,让开一条道给陆素华。
“沈夫人,这姜小姐在这里……”
“嗯?有什么问题吗?”苏雁问她。
陆素华嘴角连勾都不勾一下,直截了当的把高脚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语气透着不悦,“沈夫人,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家思意坐了五年的轮椅,就是被她姜稚鱼害的,这场宴会您既然邀请了我们姜家,就应该知道,我们姜家跟姜稚鱼水火不容!您这样,让我们姜家颜面何存?”
其余人听着陆素华的话,虽然都觉得这些话无疑是让苏雁很没面子,但是可以理解,身为母亲,到底是想维护自己的女儿的。
姜德海就站在不远处,跟面前的人聊天时心不在焉,却把陆素华的话都听在了耳朵
里。
在瞧着苏雁身边瘦削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从头至尾,苏雁嘴角的微笑就没有变过,即便是被陆素华用这样的语气质问。
“修伟,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让人给姜家送请柬,你让人送的吗?”
沈修伟也摊手,“宾客都是你来管的,怎么问我?”
“是啊,姜夫人,您看,真是我的疏忽。”苏雁一副懊恼的语气,“早知道您不愿跟小鱼儿共处一室,我就叮嘱言肆不要邀请你们来了,瞧瞧,这不就闹了个乌龙?总不能委屈了您不是?”
“噗嗤——”
旁边有人听着苏雁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素华脸色不好看,“您的意思是宁可留着姜稚鱼这个杀人犯,也不留我们姜家了?”
“小鱼儿是我邀请的贵客,这一身的衣服珠宝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总不能让我的心意付之东水吧?”苏雁笑着,声音轻柔又悦耳,“要不您卖我个面子,宴会既然已经开始了,您就先待着,我让小鱼儿去别处,你们别碰面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