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原以为江如许会对她大加赞赏,更认为经历了此事后,江如许也会更依赖她,往后的日子她便能更好地拿捏江如许。
也正是为着这个目的,她才不辞劳苦地挨个搜查了所有陪嫁仆人的房间和私人物品。
可她哪里会想到江如许非但不领情,竟还怀疑上了她。
夫人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一时间,气愤和委屈一起涌上顾嬷嬷的心头,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回道:
“娘子,老奴可是一颗心都扑在了您身上,您怎会这么想老奴?”
“老奴之所以会发现娘子的首饰少了,只因无意间看到娘子的妝匣忘了上锁,又想到娘子今日不在却一直有人在您的房间进进出出地摆放东西,这才不放心地查看了娘子的妝匣。”
“首饰若真是老奴拿的,此刻趁娘子不察拿去卖了岂不美哉,何必大晚上跑到娘子这里自讨没趣。”
江如许瞥了眼梳妆台,见装首饰的匣子果然没上锁,才猛然忆起早上为了打扮的贵气些,特意打开了匣子从里面挑了些贵重的首饰戴在身上,想来是走得太急忘了上锁。
眼下顾嬷嬷的理由让她挑不出毛病,她只好笑笑安慰道:“顾嬷嬷何必这么紧张,我方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你竟还当真了。”
“你是母亲亲自给我挑选的陪嫁嬷嬷,我自然信得过你,快起来吧。”
顾嬷嬷看得出这不过是江如许为自己刚才的判断失误而找的台阶,毕竟她方才的神态可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却不见江如许有下床的打算,于是忍不住小声催促道:“娘子,我们何时去搜查四皇子府上的下人?”
江如许料到了顾嬷嬷不会轻易罢休,刚才便在心里想好了对策。
她望了眼窗外,叹了口气:“今日天色已晚,方才你也说了,白天进过我房中的人不少,若此时挨个去查,想必定会惊动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
“我不过昨日才嫁进来,难道今日便非要在夜里为着几样首饰闹得阖府沸腾?”
“更何况,顾嬷嬷应该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吧,若此时大闹了一场却发现并非是府中下人所为,岂不是让四皇子府上的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还是等明日天亮了,容我找几个昨日进过我房中的人问问话,了解下情况,之后再去搜查也不迟。”
她顿了一下,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有些道理。”
她抬手搓了搓下巴摆出一副思考的状态,随即朝顾嬷嬷招了招手。
顾嬷嬷意会,走到床边,江如许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顾嬷嬷,如今这件事我只能依赖你了,不如今夜就辛苦你一下,去给我仔细盯紧了府上的大门,切不要让贼人将首饰带出府去。”
顾嬷嬷被委以重任,心里暗自窃喜。
蠢主子也有蠢主子的好处,几句话就能把她糊弄住,如此好拿捏,以后还不是得事事都听她的安排。
顾嬷嬷领了命从房中退出后,江如许才一边掀着被子,一边小声嘟囔着:“熬你一夜,看你明日还爬得起来不。”
江如许只想挨过这两日,等明日她把剩下的首饰一卖,再定好出城的马车,她便可以逃离这里了,说不定等顾嬷嬷醒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出城了。
江如许在锦瑟轩研究着地图,百里渊在翠微阁也没闲着。
入夜后,百里渊的两个贴身暗卫奚怀和无尘再次潜入进漆黑的翠微阁。
黑暗中,百里渊抱臂盘坐在床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低声问道:“查得如何了?”
虽然身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奚怀和无尘还是恭敬地向百里渊行了一礼。
奚怀一如往常,抢在无尘开口前答道:“回殿下,我今日去查了四皇妃的身份和背景,并未发现有问题。”
“她的确是穆国公江心远的女儿,只不过自穆国公的原配夫人周氏去世后,她便被送去了乡下的庄子上,一直到大婚前一个月,她才被接回到穆国公府。”
“我还特意去她家的庄子上走了一趟,周围的人都说,四皇妃不得穆国公喜爱,所以平日里鲜少有人前去探望,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穆国公府才会派府里的下人给她送些东西来。”
“唉……”奚怀忍不住叹息一声,“要我说啊,四皇妃也是个可怜的人,明明是国公府的嫡女,可过得却还不如小官吏家的庶女。”
“哼!”无尘冷哼一声打断了奚怀的感叹,“收起你的同情心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她今天的行踪来看,我觉得她大有问题。”
“她今天都去做了什么?”百里渊低沉的嗓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无尘转过身对着床的方向恭敬答道:“回殿下,这个女人今日以去慈航寺为您求平安符为借口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