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回头再看没有用。
——民谚
当石海川睁开眼睛时,太阳已升上天空一竿子了,石海川在窑洞中穿好衣服,推开了门后才发现,昨晚的雪已经停了,太阳挂在空中虽不太亮,但地上的雪反射着太阳光,刺的石海川的眼睛生痛生痛的。
石海川出了窑洞门直奔烧窑的地方,只见他二姐夫和张师傅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在说着什么,张师傅对着石海川说道:“海川,你过来看”。
石海川三步并作两步,马上走到张师傅和李天星跟前,他顺着张师傅指的方向低头一看,一时间给惊呆了。这次出窑的陶俑一个都没烧裂,每个陶俑都完完整整地躺在地上,但石海川看完以后整个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原来陶俑都被烧的变了形,胳膊腿,身子脸都歪七扭八的,活像一个个畸形人和畸形动物。每个陶俑上面都挂着一道一道的黄釉,石海川马上想到了李天星昨天晚上在火上所撒的那一泡尿,眼下的情景太像了。
石海川来不及细想,马上问道:“张师傅,这会不会是我姐夫昨天对火上撒了一泡尿造成的。”
张师傅看着石海川瞪大眼睛着急的样子,笑着说道:“刚才陶俑出窑的时候你姐夫也说了,我们刚才分析了一下,认为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这是啥原因所造成的?”石海川急切地问道。
张师傅看着石海川着急的神情,慢慢地说道:“海川啊,你不用着急,我有一点怪性格,就是一件事情做不好,我老头子肯定不会放弃。”
石海川听着张师傅说着话,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张师傅继续说道:“陶俑这次烧制不成功肯定是因为温度过高造成的。我们已经失败了两次,我从中却悟出了一个道理,单凭我们几个人在这儿摸着石头过河是不行的,我们应该请一个烧窑方面的专家,肯定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做好。”
“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就利津乡来讲烧窑的也没有几家,说实在话,他们的水平还不如我。”石海川马上说道。
“这个我相信,但你我毕竟都是些土专家,在技术方面还存在着很大的缺陷,我们应该放眼到县城、市区甚至到省城,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陶艺厂一直就这么大个规模吧!”
石海川听完张师傅的话后点了点头,他沉思了片刻说道:“张师傅,可目前是我们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呀!”
张师傅接着说道:“我在县城里做泥塑时曾认识一个专门烧陶瓷的人,我也见识过他的水平,我想他来一定能够烧制成功。”
“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来。”石海川接着说道。
“他原来在省陶瓷厂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嫌离家太远,烧陶瓷的厂里效益也不好,他就回到了县城,一直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平常到各陶瓷厂打打短工。”张师傅看着石海川继续说道。
石海川马上激动了起来,他上前去握住张师傅的手说道:“请他到我们这里来,陶艺厂不是又救活了吗?张师傅,要不我们今天就动身去请他。”
张师傅看着石海川激动的样子马上说道:“海川,先不用心急,等一切安顿好了再说。他这个人有时候不在家,我先回去打听一下,三天后你到县城来找我。无论他在不在家,你都要到县城来一下,我们还要安排明年的活呢?”
“明年的活儿,什么活儿?”石海川瞪着眼睛说道。
“还有十几天就到年底了,这陶俑一直没有仿制成功,我心里总是不甘,明年一开春,这活儿我们还要接着干。”张师傅向石海川解释道。
石海川这才想到已经快到旧历的年底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忙,从来就没有计算过时间,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支持着,就是自己的石泉陶艺厂一直要开办下去。他坚信,只要自己心中的信念不丢失,他的石泉陶艺厂一定能够继续办下去。
张师傅来到这里后,他的心中曾经狂喜过,但两次烧制陶俑的失败,对他来讲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犹如石泉陶艺厂的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自己的脑海中是一片茫然。刚才听完张师傅的这一番话,他仿佛在眼前这片白茫茫的雪地上重新看到了希望。自己的命运,石泉陶艺厂的前途,可能会完全由此改变。
石海川听完后点了点头,他忙问道:“张师傅,你想什么时候动身呢?”
张师傅想了一下,说道:“我想就在这两天吧,等雪融化之后,道路好走了一点,我就动身回县城去。”
石海川告诉李天星,也快到年底了,现在厂里又面临着这种情况,只好打发他二姐夫和厂里招来的两个工人回家去了。
碧空如洗,太阳如石泉陶艺厂烧窑里的一团烈火挂在空中,远处的山被积雪清洗,如少女头上的发髻一般黛青墨黑,在阳光下焕发出照人的光彩。如果不是远处的树木孤零零的站立在田野上,光秃秃的树梢上一片叶子也没有,很多人会误认为是春天来到了。
石海川从送走张师傅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