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滟拿出一张白纸,把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写了下来。
她的交际圈不大,一张纸就能写完。
年纪比她小的,划掉;三十岁以上的,也划掉。
剩下的,只有宋凌风、沈烨、沈萱怡,还有一群跟他们同龄的富家子弟。
如果joker说的是真的,那么当年对她母亲见死不救的,就在这些人之中。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真的可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吗?
“想什么呢?”
陆淮州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从桌上的果盘叉了一块切好的苹果,递到她嘴边。
目光扫过纸上的清单,奇道:“这是在干什么?”
江滟张嘴咬住,酸酸甜甜的清凉感在口腔里回荡。
“你说,一个人六七岁的时候做的事情,长大之后还会记得吗?”
“不一定吧。”
陆淮州想了想,
“我六七岁时的事情,就只记得零零星星的一些。”
江滟嚼着苹果的嘴巴突然顿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陆淮州好像也没到三十岁。
江滟状似无意地问道:“是吗?你都记得些什么?”
陆淮州耸了耸肩,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跟着我妈,她工作的时候,就把我交给别人看着。”
“后来陆家把我们母子俩接回去,没过几个月,他们就说我妈妈得了失心疯,会遗传,把我们母子俩都关到了疯人院。”
陆淮州的这些过往,在京市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的母亲冯清莲,当年曾是红极一时的模特,那时候还流行纸媒,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她的海报。
后来她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登上新闻的时候,就是她带着儿子到陆家认亲,却被当时的陆夫人打了出来。
江滟曾经看过冯女士的照片,真的是风姿卓绝,明媚动人。
“改天去看看你妈妈吧,她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结婚了?”
陆淮州一怔,随即苦笑道:“算了吧,我妈经常连我都不认识,还是别去了,免得吓到你。”
那个疯人院不是正经医院,他妈妈本来没病的人,在里面待了几年,却真的关出了精神病来。
江滟握着男人的手说:“还是应该去看一下的,毕竟是你的母亲。”
女孩的目光诚恳又清澈,就像是小动物软绵绵的爪子,在陆淮州心口挠了一下。
他将她冰凉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柔声说:
“滟滟,我现在都经常觉得不真实。”
“我陆淮州何德何能,可以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
江滟摩挲着他凌厉瘦削的侧脸,凑上去,淡雅的茉莉花香喷洒在男人高挺的鼻尖,
“那你,想要更真实一些吗?”
陆淮州呼吸一滞,大手扣着她的腰身猛然用力,江滟站立不稳,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
“滟滟,今天这么主动?”
男人语气带着揶揄,手上一直没停,江滟只能双手紧紧拽住他的领带保持平衡。
江滟整个人软绵绵地坐在男人怀里,大口喘着气。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好心地放过她。
陆淮州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干净手指。
江滟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好意思看。
陆淮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江滟回过神来的时候,左手无名指上已经多了什么东西。
是一枚钻戒,钻石有指甲盖儿那么大。
“给你定制的婚戒,要下个月才能做好,先戴这个凑合吧。”
江滟将手举到眼睛前,欣赏钻石在阳光下反射出来的耀眼光芒。
十克拉的钻戒,真的很凑合。
“喜欢吗?”
江滟点点头。
“喜欢的话,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奖励?”
江滟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够。”
另一边脸又亲了一口。
陆淮州努力压下嘴角,作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宝贝,你好敷衍。”
“你想怎样?”
陆淮州握着女孩葱白的手指,凑到她耳边,恶劣地说:“我想你戴着这个和我”
江滟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这里是办公室。”
“隔壁有休息间。”
陆淮州今天格外地温柔。
如果说,以往他的耐心就像杯子里的水,那么他今天,就是给了江滟一整片汪洋。
炙热的吻落在她的眉间,脸颊,嘴角,顺着脖颈一路向下。
男人的鼻梁直挺,气息温热,每一次亲吻都会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