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您刚才为什么要把电话号码擦掉啊?您不是就希望她来找您吗?”
“傻瓜,这都不懂?”
面具男此时已经摘下了小丑面具,狭长的金色眸子邪魅一笑,殷红似血的嘴唇上扬,对身边的黑衣人说:
“焱是什么人?画家。画画需要什么?图像记忆,空间感。”
“我写号码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个她能看清楚的角度,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肯定在心里默念我的手机号码了。”
黑衣人有些不解,“但是万一她没记住呢?万一她记错了一位呢?那她岂不是永远找不到您?”
“啊,这个嘛,我有pn b啊。”
男人没说他的备选方案是什么,而是低头把玩着指间的一把打火机。
打火机看起来年岁久远,上面的鎏金漆已经磨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金属雕花纹路。
即使是如此,也能看出来它的精美绝伦,放在中古市场上卖个几千块钱不成问题。
黑衣人垂手站立,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组织里的保命第一定律,joker玩打火机的时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最好连呼吸都不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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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立源很快就出院了。
毕竟他只是一时间惊惧过度,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在陆氏私人医院待了两三天,江立源还沉浸在钓到金龟婿的喜悦当中。
且不说医院处处装潢豪华,就连医生护士日常的检查,在他看来都是对他这个“皇亲国戚”的讨好和奉承。
“喂,我想吃燕窝了,你们给我弄点。”
“没有?你们那么高级的私人医院,怎么连燕窝都没有呢?”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你们陆总的老丈人,得罪了我,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下面的医生护士没少跟何院长抱怨。
但是何玉看在他是江滟的父亲的份儿上,在得到进一步的指示之前,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于是医生只好尽快把他送走。
江立源走的时候,就像一只巡视领地的公鸡,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们干得不错,下次我再来啊!”
“傻叉。”
何玉低声骂了一句,“我祝你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江立源趾高气昂地走出医院,坐上了门口来接他的商务车。
“江~先~生~”
一阵刺耳的机械声在耳边响起。
江立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得整个人一跳,头磕到车顶,差点又晕一次。
带着小丑面具的男人坐在在后排座,距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大红色的嘴唇咧到颧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你你你你你谁啊?为什么在我车上?”
“啊,我以为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面具男像是突然想起还没有介绍自己,于是很绅士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joker。”
他的手上戴着雪白的棉手套,江立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试图与这只手拉开距离。
“jjoker?”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j。”
江立源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你是j!”
他二十多年以前曾经有求于一个境外神秘组织,这些年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联系。
但是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习俗,每年圣诞都会给他发个rry christas(圣诞快乐)的邮件,仿佛在提醒他当年所做的恶劣行径。
江立源曾经换过几次邮箱,但对方永远都能精准地把邮件发到他最常用的邮箱里。
过去二十年,这封邮件的署名都是“k”。
但最近的一年,署名变成了“j”。
江立源没有在意,以为只是寻常的组织权利交接而已。
没想到这个“j”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而且就坐在他的车里等他。
他一直以为这个组织远在天边,从没想过会跟这个组织的任何人有现实当中的见面。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
江立源擦了擦额头的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恭敬一些,
“j总,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在下也好做些准备啊。”
joker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是觉得他说的话十分有趣,
“你需要准备什么,躲得远一些吗?”
江立源张开嘴说不出话。
他习惯了跟商业场上的老油条周旋,但是这个j,说话直白得让人措手不及。
半天,他才磕磕绊绊地接了句:“j总,您您说笑了。”
j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