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莺时和周林深上床之前,统共见过三次面。
第一次是在周林深的会议室,她作为吴远达律师团队的一员,和周林深的公司谈合作。
周林深端坐上首,威风凛凛,不苟言笑。
吴远达大律师喋喋不休,他只是听,连点头的时候都少。
徐莺时是小助理,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末端,乖乖做会议记录,时不时地起身,为与会人员分发资料。
其中一份资料需要复印,徐莺时出门按人头复印好,回来的时候,还没穿习惯高跟鞋的她,在会议室的地毯上钩了一下,崴了脚,痛得呲牙咧嘴。
她不敢叫出声,咬牙忍着,一瘸一拐继续分发。
走到周林深面前时,周林深接过资料,竟然对她笑一笑,说了声“谢谢”。
徐莺时和周林深第一次四目相对,发现他其实年纪并不大,温文尔雅,剑眉星目,长得颇有些好看。
这个“谢谢”,是这次会议,周林深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吴远达律师愣怔了一下,停止了聒噪,会议室瞬间安静如鸡。
徐莺时红了脸,赶紧移开目光,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周林深忙,等着见他的人能排到法国,他给了吴远达一个小时时间。
一个小时刚到,秘书推开会议室的门:“周总,寰宇那边来人了……”
周林深起身离开会议室,从头至尾,甚至没有和吴远达打声招呼。
吴远达的侃侃而谈戛然而止,只好带着团队出门,上了车便破口大骂:“特么的,什么东西?傲什么傲?”
“不就是祖上积了德,给他留了这么大的产业?”
“他爷爷他爹,都不会这么对我!”
“富三代嘛,靠姓周的他自己,中个屁的用!”
“就会玩,我告诉你们,玩得花呢,男女通吃……”
全车的其他律师,都仰仗着吴大律师给案源,附和着发出暧昧的爆笑。
几个男律师,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车里讲段子。
律师行业是这个样子,男人当牲口用,女人当男人用,有奶便是娘,最不认矫情。
徐莺时窝在角落没有开口,暗暗地在心中为周林深叫屈。
第二次见面,是在周林深四海大厦的电梯里。
徐莺时帮忙送修改后的文件。
天气太热,徐莺时出了地铁口,戴着遮阳帽还走了好长一段路,进了大厦,好不容易凉快下来,赶紧摘下帽子扇风。
她一边扇一边往电梯里跑,钻进电梯站定,一抬头,却见电梯正中站着的那人,正是周林深。
徐莺时祈祷周林深没认出自己,转过身,用帽子遮住脸。
“我看你跑得这么快,脚好了?”周林深在她身后说道。
“啊……这个……”
徐莺时没想到他还记得,只好转过身稍稍欠身招呼:“周总好,谢谢关心,我已经好了。”
周林深不再看她,和随行的人叽叽咕咕。
徐莺时背贴着电梯,笔直地站着,瓦光锃亮的电梯表面如镜子,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样。
白色短袖衬衫被汗水打湿,胸口一片,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内衣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头发被遮阳帽压塌,浸透了汗水,有几缕,弯成s形,贴在脑门上,顺着太阳穴往下滴水。
一整个如水鬼般狼狈。
电梯到了五十五楼,周林深带着随从下电梯。
徐莺时赶紧招手:“周总,再……见!”
周林深没理她,自顾自往外走,徐莺时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在周林深身后砰然关上。
徐莺时松口气,去五十八楼的法务部交了文书。
第三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远达律师事务所,在城郊的翠湖天地举办成立十周年庆祝会暨客户答谢会。
那段时间,吴远达跟个龟孙子一般,多次登门,请周林深务必亲自参加。
与周林深的四海集团的合作谈判,已经进行了一个月,竞争者众多,远达未必胜出。
毕竟如果能拿下像四海这种量级集团的律师顾问合同,远达的事业,才能算是真正地上了个台阶。
本来四海的律师顾问,还轮不到别人,大公司选法律顾问,一向谨慎,选定之后,也不会轻易更改。
只是担任四海法律顾问十几年的关大律师,出国出差的时候猝死,这才空出这么个肥缺,引来群雄逐鹿。
周林深若能亲自出席,一来是给他吴远达涨了个大脸了,二来起码能表明一个态度,让其他竞争者知难而退!
吴远达很重视这次晚宴,要求律所参加的人员,必须身着晚礼服。
像徐莺时这种刚刚毕业的小助理,有个毛线的钱买晚礼服,她那段时间又忙到飞起来,只好拜托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