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送走了一堆国内外专家,宁知才被允许离开医院,她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
秋风瑟瑟,海城的天气逐渐变凉,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一件外套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外套上还残留余温,宁知眼眸一顿,心里有点窃喜,抬头一看,却不是熟悉的脸庞。
她怔了下,低头朝左右看了眼,“周臣你怎么来了?昱宝和甜甜睡了吗?”
“嗯。”周臣朝医院内看了眼,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回去就找了过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没开车?”
宁知点头,她车停在了公司,这会正打算打车回去呢。
周臣朝她笑了下道,“我算到了这才过来接你,要不然你再感个冒,身体怕是承受不住。”
他字字不离关心,宁知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她看了眼周臣温润的脸庞,轻叹口气,“你还是没放弃。”
周臣眉宇一蹙,“还早着呢。”
宁知暗叹口气,周臣的执拗她是说不通了。
周臣的余光瞥见走道上的人逐渐靠近,微微侧身,笼罩住了宁知,从旁人眼里看过来,就像是他抱住了宁知,
女人亲密的靠在他怀里。
至少姗姗赶来的贺瑾舟是这么认为。
他面色沉冷的站在不远处,紧紧握住了手上的女士大衣和围巾,心口堵得慌。
可惜,宁知从头到尾没回头看他一眼,也看不见男人的落寞。
开药的程乐善从另一段找来,打趣道,“哟,都没送出去呢?又被拒绝了?”
贺瑾舟眼神跟冷刀子似的刮了他一眼,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他身上,转身朝病房走去。
程乐善摸了下鼻子,见他电梯都不等自己,赶紧伸手拦住挤了上去,“是不是兄弟?这样就生气了?”
贺瑾舟注视着前方,不搭理他。
程乐善“切”了声,把话题聊到正题上,将手上拧着的几个药包递给他,“喏,阿姨的药,师父说了,先服用一个月,一个月后找他就诊,再重新开药。”
贺瑾舟这回总算有反应了,“要多久?”
“没法说,你也知道阿姨情况的,拖了那么多年了,腿部组织都快坏死了,能康复几率各占一半吧,总之只要配合治疗,我师父肯定竭尽全力帮她的。”
贺瑾舟微微颔首,转而想到程老没说完的话,锐眸微眯道,“你和宁知怎么回事?”
“啊?”程乐善懵了下,赶紧撇清关系,“我跟她可没任何暧昧啊!你别看我替她看病,就把我们想象成一对,乱吃飞醋。”
“我不是问这个。”贺瑾舟打量着程乐善,前头程乐善找他跑的急,脸上都热的满面通红,这会平静下来了,脸色的确比以前苍白憔悴许多。
程乐善被他看的心虚,就听贺瑾舟开了口,“程老对你们的病情很清楚。”
他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程乐善打了个激灵,打着哈哈道,“宁知我不清楚啊,我可没病。”
贺瑾舟望着他心虚的脸,移开了视线,“一会我亲自问程老。”
程乐善闻言愣住了,片刻轻叹口气道,“也没什么,就是心脏出了点问题,你知道的,我爹,我爷,我祖爷爷,基本都这样,我作为他们的亲属,遗传到天经地义啊。”
程乐善故作轻松,脸色却逐渐苦了。
贺瑾舟手蓦地攥紧,眉宇紧蹙,“所以这半个月,你不是学习,是看病。”
“呸,我是变看病边学习好吧。”程乐善反驳。
贺瑾舟扯了扯嘴角,见他不愿意继续提这个,转而道,“宁知怎么回事?”
“这我真不知道,老师跟
你算半个亲戚,你自己问他吧。”
程老虽姓程,和他可没什么关系,两人之间也是贺瑾舟引荐,机缘巧合下,程老才收了他这么个徒弟。
想到两人的关系,程乐善拍住了贺瑾舟的肩,“看老师的表情,他估摸不会让你带阿姨回去了。”
“嗯,我也没打算让她继续住老宅。”贺瑾舟道。
方锦瑟在老宅那么多年,从未踏出过别墅半步,这会好不容易带出来了,再带回去,即便有监控在,方兰梓估摸着也会动其他心思。
他不怕方兰梓做什么,就怕那极度爱面子的爷爷会做点什么。
如此想着,贺瑾舟给方特助打了通电话,让他找人把桑榆晚苑一栋独栋别墅找人收拾好。
末了,叮嘱道,“弄两间儿童房出来。”
程乐善闻言十分诧异,“你不会想把宁知和她孩子都接过去吧?我跟你说,你会气死阿姨!”
贺瑾舟却不这么想,神秘一笑,“我倒觉得有知知在,她才会配合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