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宁知的耳力很好,越近她的眉头便皱的越紧。
听这个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阿旺,阿旺,慢点儿!”伴随着脚步声响起的还有一道略显憨厚的男声,他似乎在追赶着什么。
而这道声音在宁知他们所在的位置戛然而止,紧接着,沉重地呼吸声在周围越发清晰可闻。
根据声音宁知判断他们是一人一狗。
那个被唤作阿旺的狗在周围打着打着圈圈,时不时嗅一下什么,宁知等了很久就是不见它离开,而且听声音它似乎还越发的急躁。
浑厚的男声又一次响起:“阿旺,你确定你真的没有闻错吗,这个林子里怎么会有人呢?要是真的有,都这么晚了,林子里又这么危险,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男人的声音显得十分忧心忡忡。
宁知闻言,微微一愣。
听他的话,想来他并不是那些害自己的壮汉,而且他话语间担忧的意味不似作假,带着狗,说明他的家离这里不远,敢随意进出这个林子,说明他对这一带很是熟悉。
宁知之前在考察海城的地产的时候,曾经也听说过高速公路下方的林
子周围有些大大小小的城中村,虽然是在海城市这样的大城市,但是他们更像是在生活在城里的世外桃源一般。
思及此,宁知再也绷不住,脚下一软,带着贺瑾舟跌坐在地上。
下一秒,一条黑色的大狗便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
“阿旺!”男人赶紧出声叫住它。
阿旺扑过来以后,绕着宁知打转,似乎是在观察她有没有危险性,待闻见她身上的血腥味和汗水味以后,阿旺又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男人也紧随而来,看见宁知和贺瑾舟他还愣了一下:“你们是?”
“我们是从上面跌到林子里的,”宁知指了指上面的高速公路,“现在我们都受了很重的伤,你能救救我们吗,等我们好了可以给你一笔报酬。”
男人听完她的话,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我家就在林子附近,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好,谢谢你。”宁知如释重负,露出感激的笑容。
男人帮着宁知将贺瑾舟背在身上,他在前面带路,带着宁知他们走出了林子。
林子外面是一个小小的村庄,村子里约莫有一百多口人,各家各户都在家里吃晚饭,只有偶
尔有几个村民看见男人带着宁知他们,则见怪不怪的跟他们打招呼。
“哎哟,黑子你又去林子里捡人啦?”
“黑子真是心善啊,总是在帮助别人。”
“这次这两个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被称之为黑子的男人则十分有礼貌地一个一个地回应了村民们的问题,没有丝毫不耐烦。
宁知向来最懂察言观色,通过黑子和其他村民们的交谈,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个老好人,经常喜欢去林子里捡一些或是迷路或是被困住的外地人。
几人走进一个颇为狭窄的水泥房子,黑子把贺瑾舟安顿在一张小床上以后,便去给他烧了热水,顺便给两人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趁着他忙活的功夫,宁知把黑子的家庭情况也摸清楚了。
这个男人是个孤儿,只和一条大黑狗作伴,生活的环境不怎么样,但是很乐于助人,靠着在林子里狩猎为生,村民们都很喜欢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宁知很难想象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这么封闭落后的人。
很快黑子就将热水给宁知烧好了,他还带了他自己的衣物,递给宁知的时候,他颇为羞赧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没啥好衣服,你就将就穿一下吧,我刚洗的!”
“谢谢你。”宁知接过他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洗干净以后,又赶紧拿帕子给贺瑾舟擦身体。
他身上的皮肤几乎都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伤口,头上更是有一个血窟窿,血迹已经干涸,但看起来尤为骇人。
当然,宁知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洗澡的时候好几次牵扯到伤口,痛的她直龇牙咧嘴。
“我来帮你吧?”黑子很好心地提议道。
宁知如释重负,“那就麻烦你替我帮他换一下裤子了。”
她可没有趁人之危的爱好,要是贺瑾舟醒了知道自己把他便宜占光了,肯定恨不得杀了她。
等黑子给贺瑾舟换完衣物,宁知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有些发愁。
“你家里有药吗?”宁知问黑子。
黑子摸了摸后脑勺,“只有一些简单的感冒药和止痛药,可以吗?”
虽然不够,但胜在没有,宁知对他点点头:“麻烦你了。”
黑子把家里能拿出来的所有的药都给了宁知,趁着她给贺瑾舟治疗的功夫,他又去给两人热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