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渊戏谑道:“怎么,不行吗?萧大人要是受不了,大可写一封和离书,放我妹妹归家!”
元稚撇嘴,已经和离了呀,哥哥!
萧纵被戳到痛处,脸色愈发难看。
元稚讨好般地贴近,劝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亲人,你不为我开心吗?天这么晚了,今夜就在这里歇下吧,明日我们再赶路好不好?”
萧纵叹气,他这位夫人,看着好说话,其实性子最执拗。做好的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真令人伤脑筋。
“就听你的。”
元稚冲苏子渊笑了笑,“哥哥,劳烦你带路!”
一行人出了秋芦院,跟着苏子渊往花厅走。管家本要跟上去,看到主子瞥过来的眼神,立刻止步,留在这里收拾残局。
珍馐美馔上桌,众人饱餐一顿,各自回房休息。元稚想问问母亲的事,留下来跟兄长彻夜长谈。
萧纵不放心,一个人守在花厅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天快亮时,元稚打着呵欠从里头出来,看到萧纵坐在台阶上,静静地望着墨蓝色的长空。
她一下扑到他背上,玉臂环住他的脖子,白嫩柔软的脸蛋贴上他的面颊。
“傻子!夜里这么冷,怎么不进去?”
男人酸道:“自然是怕打扰你跟好哥哥叙旧啊!”
“你是泡进醋缸了吗?那可是我哥!”
“表哥娶表妹,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元稚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罚你,背我回去!”
“背了你一路,现在越来还来折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娶了位娘娘呢!”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将她背了起来,往后院走去。
元稚伏在宽厚的背脊上,心道:你可不是娶了位娘娘嘛!
回到屋里,两人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起床收拾行李。
昨夜元稚跟苏子渊表明,自己不能留下,要随萧纵一起回京。
苏子渊跟她约定,等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便去盛京找她。届时,一定为她办一个最大的认亲宴。
元稚等人来辞行时,苏子渊把她拉到一边,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塞进她包袱里。
“这些钱你留着傍身,别让萧家人知道,也别告诉你夫君。他们要是敢欺负你,写信告诉哥,哥去给你撑腰!”
“谢谢哥哥!”
元稚鼻子一酸,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更何况,还是富可敌国的亲人!
她刚才看到,银票的面值是一千两,那一沓加起来,估计有十万两。哥哥常年做生意,知道大面值的钱太惹眼,且花起来不方便,才会这么安排。
他对待她这个妹妹,真的很用心!
元稚抱了抱他,不舍道:“哥,我走了!”
苏子渊声音沉闷,“嗯”了一声。
萧纵看到俩人抱在一起,依依惜别,妒火中烧,上前将两人分开。
他单手拽着元稚,冷冷道:“走了!”
踏出苏府门槛,萧纵便松开她的手,直到上了船,没再跟她说一句话。
元稚主动黏着他,“长公主的人骗兄长绑了我,又逼迫他杀掉你们,我猜,定是为了毁掉你手中的证据。”
萧纵冷哼:“这还用猜?”
“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聪明,我不懂朝政,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是吗?那之前只用一计,骗了陛下、吴王和监正的幕后之人,又是谁?”
“你打定主意不和好是吧?哄了半天,好话说了一箩筐,都喂了狗了!我不过是跟兄长抱了一下,你和郑湘湘暗度陈仓,我何曾说过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待着吧!”
萧纵拉住她,狭长的凤眼中风雨如晦,怒火像藏在火药的阴险之下,一触即发。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要我解释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
元稚盯着船舱的窗棂,声线清冷:“跟她断了联系,别再管她的事,我就相信你。”
萧纵眼睑微敛,“你知道这不可能!”
元稚自嘲一笑:“好,那我再退一步。等她平安生下皇子,你再跟她划清界限,如何?”
萧纵眉头微皱,难以理解道:“你到底在吃什么醋?”
“吃郑湘湘的醋?你想多了,她还不够格!我是笑你愚蠢,明知她在利用你,还巴巴的往上凑。你说自己在报恩,可你的恩要还到何年何月,难不成,还想扶她的孩子做太子不成?”
萧纵沉默,上辈子他没救下湘湘,至死犹在遗憾。
两世的恩情和愧疚叠加,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从那个雨夜开始,他将郑湘湘一切的不幸,统统归咎在自己身上。她在宫中不受宠,受人欺凌,惶惶不可终日,他都当做是自己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