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结束,皇帝携众嫔妃回宫。
江柔舍身救驾,李楷不由想起为他试药的殷贵妃,两个女子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仿若江柔是殷贵妃的转世。
李楷心中感念,封她为贵妃,擢升其父元璞为户部员外郎。
魏雪瑶什么赏赐都没捞到,回到寝宫大发雷霆。
宫女冒死上前,拿出药丸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司药司的元姑姑送来的,说是受您姑母所托,寻来的助孕丹。”
魏雪瑶眸光闪烁,元姑姑,元璞的妹妹——
元柳。
他们元家刚出一位贵妃,有这种好东西,不留下给元柔,反倒给她?该不会,偷梁换柱了吧?
她想了想,说道:“请濮医师过来。”
没入宫前,濮弘曾给元柔下毒,两人应是对立方。找他过来查验药物,能听到真话,更能保守秘密。
半炷香后,宫女带着濮弘过来,对方看了看,说药没问题,确实有助孕之效。
魏雪瑶沉思,难道自己真的想多了?
濮弘敲了敲盒子,话锋一转,“真正的玄机,不在药,而在夹层。”
他借用一根簪子撬开隔板,指着里面的半盒药粉,说:“娘娘离远些,这是堕婴粉,女子吸入过多,会导致不孕。”
魏雪瑶捂住口鼻,将盒子的式样画下来,交给宫女。
“去问问姑母,她送进宫的药盒子,是否跟画中一样?”
宫女是萧纵的人,有门路把消息递出去,领了命令便离开了。
濮弘把药包好,放在茶几上,起身告辞。
魏雪瑶福身道谢,“本宫来日扶摇直上,必不忘医师大恩。”
濮弘道:“娘娘进阶的路上,元贵妃会是个绊脚石。您怎么对付她我不管,但请娘娘留她一口气,最后一刀,得由我来斩!”
“一言为定。”
晚上,魏雪瑶收到回信,魏氏给的药外表用蜡封着,根本没用盒子。
且那药不是直接给的元柳,而是陛下去西山围猎时,魏氏偶遇出宫采买的小太监,托他转交给元柳的。
魏雪瑶问:“姑母有没有说,那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宫女摇头,“窦副千户问了,元夫人说不曾问过姓名。”
魏雪瑶眉头紧皱,姑母怎的这般大意!
她思绪纷乱,死死盯着那包药粉。
盛药的盒子很精致,应该不是小太监的东西。元柳是司药司女官,通晓医理,更有可能做这件事。
难道,元柳是想借她之手,除掉郑湘湘的孩子,为元柔扫清障碍?
她若是上当,事发后供出主谋,死的也只能是她和姑母。
那时,魏家全族覆灭,萧纵因为元稚,必不会对元家出手。前朝有人,后宫独宠,怕是连皇后,也不能与元柔争锋。
好歹毒的计策!
可惜,再生气也不能告发,否则姑母和她私相传递一事暴露,她难逃罪责。
魏雪瑶双手握紧,一拳砸在桌上。
“萧大人说此物药性太烈,有损娘娘身体,嘱咐奴婢一定及早销毁。”
宫女不等她回复,拿起药粉,将其泄进茶水,由窗户泼到殿外的花丛里。随后打碎茶碗,跪下磕了两个头,喊了两声“恕罪”,起身拿来簸萁扫帚清扫狼藉。
魏雪瑶冷笑,“他是关心我的身子吗?他在意的,是郑妃肚子里的孩子吧!”
宫女沉声道:“娘娘,慎言!”
外臣关心后妃的孩子,有祸乱宫闱之嫌!
魏雪瑶心酸,萧纵可以为了元稚终身不再娶,可以为了郑湘湘筹谋,为何不能分一丝一毫的怜爱给她呢?
阳和启蛰,风传花信,春光悄然而至。
未晏楼人满为患,生意好的不得了。
元稚又雇了几个伙计帮忙,自己也天不亮就起床,到酒楼迎客。日日起早贪黑,她眼下熬出一片乌青,被褚兰因打趣说是人形食铁兽。
褚家大老爷归家后,长平侯心中狂喜,想要大摆筵席。
然而,彼时死于赈灾的官员家眷,跟长公主府闹得正凶。长平侯对他们的痛苦感同身受,于是下令闭门谢客,直到现在。
元稚说道:“听闻褚大老爷文采斐然,风度翩翩,我神交已久,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你想见,我明天可以带大伯父过来!”褚兰因唏嘘:“不过,你最好做个准备,他现在的样子,跟你脑海中相象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长平侯肯放你大伯父出门?”
“祖父舍不得,但不能一直把人圈在家里。大夫也说了,多让大伯父出去走走,说不定有助于恢复记忆!”
元稚喜道:“如果真能重拾记忆,对于褚家和大祈而言,都是件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