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下达,内阁首辅训斥了扣下折子的大臣,将奏折转呈圣上。
李楷看过后,本欲削去吴王爵位,敦贵妃听闻,在朱雀殿前长跪不起,求陛下收回成命。
李楷盯着拟好的圣旨,迟迟不加盖玉玺。
直到晚上,小太监称康王转危为安,李楷对吴王的处置,由削爵改为软禁,责令他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外出。
萧纵付之一笑,似是早猜到陛下会心软。
窦昭下午领了他的命令,一路跟随吴王手下,救下差点被灭口的囚犯家人。此时回来复命,问他该怎么安置。
“救下他们已是天大恩德,难不成还养一辈子?直接放了,天高海阔,自有他们安身立命之所!”
窦昭看出他心情不佳,说道:“快下值了,主子要不去接一下少夫人?”
萧纵捏了捏眉心,“不了,焦州那边情况怎么样?”
“秦御史惩治了几个贪官,基本都是吴王的亲信。”
“还不够。”萧纵道:“给咱们的人飞鸽传书,让他们引导秦御史,查一查吴王勾结边军,贩卖军资一事。”
“是!”
月上枝头,倦鸟归林。
元稚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犒劳奔波两日的萧大人。
萧纵受宠若惊地举杯,想起陛下对吴王的惩处,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下来。
元稚劝道:“我们面对的人是陛下,大祈之主,能从他手里讨得两分便宜,已经非常难得,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没能替你报仇,是我食言了。”
元稚钻进他怀里,玉面含春,眼波娇横,如芙蓉花般的唇瓣吻上他的薄唇,抚慰着他烦躁的情绪。
“日子还长,会有机会的。”
萧纵扔了杯子,箍紧她的腰,回以更加炽热、激烈的吻。
元稚觉得他的身体好烫,似乎能将她熔化。她四肢变得绵软,宛若天际的一朵薄云,随着狂风东摇西荡。
檐下铃铛在冷霜中呜咽,盖住屋内的呖呖莺啼,男子的心头如长夜无穷无尽,却遇上一个愿意为他点一盏孤灯的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万物重归寂静,元稚抚了抚他皱着的眉头,披着衣服出去。
丫鬟递上凉透的汤药,元稚仰头喝下,说道:“去睡吧,这儿不用守着。”
她望了一眼夜空中的缺月,没有任何留恋,折身回屋,插上门栓。
日子如流水般淌过,转眼到了冬月初十。
元稚给盛京贵女、公子们都发了帖子,为了撑门面,连平宜县主都请过来坐镇。
恰逢萧纵今日休沐,他玩性大发,带着一帮少年投壶射箭,迎来一片喝彩。女子们聚在一处,下棋弹琴,品茶捶丸,也各得其乐。
萧府后院有个马场,被元稚改造成蹴鞠场地,供妖童媛女们比赛。
萧绒和萧宣三姐妹都到了出嫁的年纪,积极踊跃参加,想在比赛上崭露头角,觅一个好郎婿。
元稚自然一万个支持,给她们加油鼓劲后回到座位,眼睛紧紧盯着赛场。
秦氏阴着一张脸,“这场宴会是给绒儿办的,你把三房的请过来做什么,抢风头吗?”
“全盛京的贵女都在这,落了萧宣三姐妹,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婆母想做拜高踩低的势利眼,可别捎上我!
再说了,绒儿是萧家独女,哥哥又是三品大员,谁能盖过她的风头去?那些贵女不傻,萧家举办宴会的目的瞒不过她们的眼睛,县主都安生在看台坐着,她们更不敢造次!”
秦氏哼声:“小官之女,书都没读过几本,敢在我这卖弄小聪明。我话说在前头,今日宴会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元稚笑意中带着促狭,萧纵今日在家,她倒要看看,秦氏能把她怎么样?
场上两队比分你追我赶,愈发焦灼,难分胜负。
元稚手指交握,全神贯注地盯着赛场。
突然!
一枚铜镜反射阳光照了过来,元稚揉揉眼,扬了下手中的红色绢帕,示意自己知晓了。
她将目光移向高台,看到了叫得最起劲的萧绅。这位二少爷觉得站的高,看的远,因此选了个最显眼的地方,纵览全场。
现成的靶子,不用可惜了。
她小脚在桌下一跷,朝落梅勾勾手指。
落梅昨日跟陈青回到府中,元稚将计划和盘托出,落梅自告奋勇,陪小姐一起教训二少爷!
“小姐有何吩咐?”
元稚跟她耳语几句,落梅弯唇,快步离开。
场上,萧绒小跑着运球,两个高个公子齐齐伸手拦她,她身子向后一仰,展示出极高的柔韧性,下着腰通过二人围堵。
萧绒抬脚射门,上半场告一段落。
一声锣响,一枚石子带着残影,飞向高台。
邦的一声,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