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萧纵喊得及时,手下回身察看时,囚犯已经咬上舌头。
几人合力卸了囚犯的下巴,冷汗透背,吓得脸都变了色。
烟雾散尽,黑衣人如流水般退却,窦昭提溜着逮到的大鱼,扔到萧纵跟前。
“主子,这回的鱼比之前的厉害,都会在齿间藏毒了!”
萧纵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看着也比之前的健壮,吴王为了对付豹韬卫,真是下了血本!”
贼人狡辩道:“我并非吴王府之人!萧大人秉公执法,名声在外,怎能因一己私怨,诬陷忠良?”
萧纵笑容讽刺:吴王也算忠良?
“勒上他的嘴,一起带回去!”
“是!”
窦昭拎小鸡儿似的,将贼人捆了个严实,押着他汇入队伍。
两名囚犯的家人都在吴王手里,审起来不甚容易,不过历来就没有豹韬卫撬不开的嘴,熬到半夜,俩人可算招了。
事涉皇子,口供如同废纸,信不信,还得看陛下。
距离早朝只剩不到两个时辰,萧纵担忧元稚,不顾窦昭劝说,骑马回到萧府。
元稚美梦正酣,梦中酒楼座无隙地,生意火得不得了。她坐在柜台后面,跷着腿数钱,身边美男围成一圈,有的端茶递水,有的捏肩捶背,好不恣意!
忽然!
吴王李睿率手下破门而入,不拘男女老幼,见人就砍。元稚手中的银票被长刀削成两半,她起身要跑,雪亮的白刃朝她挥了下来……
“别杀我!”
元稚大叫一声,蹭地坐起身,俩手在脖子上摸了一圈,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
“做噩梦了?”
“啊!”
屋里冷不丁响起男人的声音,吓了元稚一跳,抬眼看到熟悉的轮廓,她抚着胸口,嗔道:
“夫君,回来怎么不掌灯?”
“怕吵醒你。”
元稚撇嘴,“你还不如吵醒我呢!吓也被你吓死了!”
“对不住。”
萧纵点了灯,坐到床边,开始解元稚的衣服。
元稚抓住他的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遭遇了什么?店里被人投毒,我、兰因、逢尘、梁小姐和九王爷,我们五个都中了断肠草的毒,差一点丢了性命。
此事整个盛京都传开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可你非但没有一句安慰,竟还想做这种事?萧从云,你不是个男人!”
不足一天时间,被两个女人骂了相似的话,萧纵忍不住反思,他真的那么招人恨?
“在你心里,我就是此等禽兽不如之人?”他睨着她,“松开,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别的伤。”
元稚撤了手,神色尴尬,讨好般亲了他一下。
“我只中了毒,受伤的是陈青。”
萧纵问了问陈青的情况,仍不放心,将她剥了个精光,一寸一寸查验。
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两处青紫,他揉着她的小巧白嫩的膝盖,略带责备道:“还说没受伤!”
元稚面带羞涩,扯过衾被盖在身上。
“约莫是晕倒的时候磕到了,看着严重,其实不疼。”
萧纵给她抹上活血化瘀的药膏,吹灭蜡烛,和衣躺到她身侧。
“断肠草不是普通毒药,余毒未清,对身体损伤极大。天亮后,我请太医来一趟,帮你诊诊脉。”
元稚靠近他,头埋进他的臂膀,像只慵懒困倦的狸猫。
“都听你的。”
他揽过她,轻声问:“昨天吓坏了吧?”
“没有。”
她声音闷闷的,犹在嘴硬。
他也不戳穿,轻咬耳朵说道:“不必故作坚强,也无需逞能,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你一时懦弱就将你抛弃。人世凉薄,也并非全是追名逐利之辈,真心真性难得,未尝不会有人珍之重之,爱护你一生。”
元稚捂嘴打了个呵欠,“萧大人,虽然你说得很在理,但我真的困了。等睡醒了,我再好好想想,如何交付真心!”
萧纵看她精神不济,不想她耗费心神,帮她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哄道:“睡吧。”
剩下的,全交给他。
若陛下不肯处置吴王,他不介意用点特殊手段。
眯了一会儿,鸡鸣声渐起,萧纵换过衣服,骑马入朝。
元稚再次睡到日上三竿,小丫鬟过来说:“奴婢先伺候夫人梳洗,太医来的早,现在正在前厅,给夫人和张姨娘号脉。”
元稚道:“下次有这种情况,直接叫醒我。”
“大少爷说了,您需要好好调养,不可费心劳神。睡觉是养精蓄锐的好办法,他下了命令,不许我们打扰您。”
“他主外,我主内,你们好好想想,该听谁的?”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