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从花丛中掠过,叶枕春收回目光,神态复杂。
换做以往有人胆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她早大展怒火了。
奇怪的是,明明很早以前许下要嫁给顾满新的心愿即将实现,她突然没那么想了。
可这件小插曲没到她断情绝爱,将两年感情全部打消的地步。
她便对哥哥笑:“姝儿心中有数。”
回应她的是两声冷笑。
秋猎时间长,持续二十天左右。早早做好准备,叶枕春和太息书院的世家子弟同行,远远看皇帝射出第一弓拉开秋猎序幕。
第一日做臣子的大多没有动作,更别论他们小辈,太息书院一群人浩浩荡荡骑马往附近的演武场,准备在武场练箭,自娱自乐。
叶枕春找了个清净位置坐下,庶妹叶瑶池跟在她身旁。
金渠嬉皮笑脸凑过来,问她:“怎么不去找满新哥哥了,一群小姐围着他。”
叶枕春漫不经心分个眼神过去,正如金渠所说,顾满新那儿聚了一片人,不知他说了什么,孙笙笙和陈碧禾笑作一团,后者还伸出拳头软绵绵捶他一下。
有点生气,但没气到起身去质问的地步。
叶枕春依旧懒洋洋的,好像什么都不能让她打起精神。
直到武场门口出现骚动,两队士兵整齐排开,空出中间过道。
在众公子小姐震惊的目光中,二皇子、五皇子、八皇子谈笑着走进演武场,赵静晖跟在后面,和他们隔了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叶枕春本将头搁在桌上瞌睡,忽然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盯着赵静晖看。
“哟呵,皇子们竟然这么早来武场凑热闹。”金渠啧啧惊奇,“还有静晖世子,瞧那边躁动的模样,也不想想谁看得上她们。”
叶瑶池也有些蠢蠢欲动,闻言重新坐了回来,难掩失落。
她到了及笄的年纪,婚事却没有着落。有野心想往高处走,偏偏是个庶女,自家大姐名声不好,快十七还没找到夫家,做庶妹的自然不能先她出嫁。
叶枕春好不容易谈了婚事,叶瑶池整日惶惶不安,总觉得大姐所托非人,自己前路未卜。
可再怎么也不该将主意打到皇子身上。如今未立太子,若是选错人往后万劫不复连累整个家族也说不定。
最好的结果不过嫁给世子殿下做妾室。
可赵静晖如今厌极了叶家,怎会娶叶家女。
胆大的小姐已经上前见礼去了,以陈碧禾为首,小姐们听到免礼二字便羞怯抬头用渴求的目光观察几位皇子。
赵静晖还同陈碧禾说话了,引起好几位小姐羡慕。
叶枕春也有些坐不住,她离那群人有段距离,还没过去皇子们已经在射箭场摩拳擦掌,挑选弓箭。
小姐隔着十几米探身瞧他们,赵静晖似乎有些孤僻,单独站在最边上的靶前。
看出他不打算和皇子一同练箭,陈碧禾鼓起勇气,双颊绯红走上前请他教自己射箭。
他似乎还同意了。
叶枕春气得脚步加快,突然一阵箭风破空而来,她反应敏捷偏头躲过,一支利箭从她脸颊擦过,落下红痕。
她诧异抬眼,刚好看见八皇子放下弓箭,眼神阴冷如蛇。
“哪位是叶御史嫡女?”二皇子赵樽发问,叶枕春在京城可谓威名远扬,尤其知道在她养了世子当侍卫之后。
五皇子赵真颂随口答:“最远处单独和两人坐的那个,相貌最佳,脾气最差。”
叶枕春朝他们走近,那张璀璨夺目的脸极具冲击力,二皇子便说:“的确非同凡人,赵静晖和这样的美人朝夕共处六年,当真没有其他心思?”
八皇子赵荆挑了把合适的弓箭,自箭篓中抽出一根铁箭,冰冷道:“蛇蝎美人,当真以为天下男子都会因为美貌原谅她的过错?可笑,本宫最看不惯靠出身嚣张,实则百无一是,无法自保的草包女子。”
说罢,拉弓上弦,瞄准叶枕春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不待旁人反应,沉甸甸的铁箭如白虹贯日冲向一无所知的娇贵小姐。
靶场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陈碧禾担忧望向叶枕春,咬着唇不知所措。
“八皇子怎的突然……枕春她没事吧?”
赵静晖手中捏着一根箭,同样拉弓上弦,瞄准靶子,五环。
“哦……”小姐们表情微变,世子殿下的箭术似乎比他们心中所想的要差。
“我箭术太差,教不了你。”赵静晖放下弓箭对陈碧禾说。
他和旁人讲话,目光却一直落在远处。
叶瑶池和金渠已经跑到她身边,武场医师在查看她的伤势,她捂着半边脸,看不清表情。
金渠奇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八皇子?”
这一箭实在射得莫名其妙,换作赵静晖也罢,偏偏是叶枕春没见过两次的八皇子。
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