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久久不答,贺钧言突然觉得无趣,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情绪涌上来。
他冷了语调,沉沉道:“别只会说些好听的,做不到就别哄人。”
松开手,不再环着她,他伸手抓住铁悬梯的栏杆,准备上岸。
“为什么不会!”
陈轻猛地开口,声音不满,还带着一丝丝委屈。
“我为什么不会在意?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在意?”
她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些许愤怒。
“你以为我对谁都像这样不顾颜面,无论多少次被冷对、被轻蔑低视,还会一次又一次不管不顾地扑上来……?”
“没有!”
她重重拍了一下水面,不知是不是溅起的水花落进了眼里,她的眼睛倏而红了。
“只对你这样!只对你贺钧言这样!我说得不够多不够明白吗?莫名其妙地质疑我、莫名其妙地联系不上,我这些天连睡觉吃饭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连你都不算在意那我还在意过谁?!”
他愣住,“你……”
陈轻狠狠抹了抹眼睛,连鼻尖都泛起了红,不理会怔怔的他,转身撑着池边砖面,带着一身水爬了上去。
贺钧言反应过来上岸去追。
她被湿透的衣服包裹着,走过的地方全是水迹,纵使现下天气不冷,这样被风吹上一会儿,保不齐要闹出病来。
他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她用力想要挣脱,两个人在夜下玩起了角力游戏。
“陈轻!”贺钧言轻斥一声,“你要是想病我现在就把你丢回水池里!”
她挣扎了一会儿,知道力气敌不过他,敛了表情,淡淡不欲多言:“我困,我要回去睡觉。你松开。”
他不撒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把话说清楚。”
火气上来,陈轻音量陡升:“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你不信,不乐意听!还要我说什么?”
贺钧言抿唇,脸黑了半晌。
“你吼我?再吼声试试!”
“吼?就吼!”她深吸几口气,突然和他动起手来,一边掰他钳制自己的那只大掌,一边推他,“就吼了怎么!你扔我去水里啊!你扔啊扔啊——”
真动手还行,这种女人撒野的架势,贺钧言哪里招架得住。
打是绝不可能打她,扔进水里也只是说说而已,风这么大,她穿着衣服,哪能让她在冷水里泡?可不收拾她,她等下说不定会反过来把他推进水里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紧紧钳住她的手,两只细嫩手腕全都捉住,她还在挣扎,为了防止她气急用上脚,他腾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抱住她的腰。
贺钧言把人塞进自己怀里,怀抱之间毫无缝隙,他摁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弹。
“这下能不发疯好好听我说话了没?”
陈轻的脸被摁在他的胸膛上,发不出声音,闷哼了几声。
她穿着衣服,可他没穿上衣,下边只有一条泳裤,虽然只是脸,但肌肤相贴的感觉还是让她浑身激灵,仿佛一只炸毛的猫。
如果是往常,或许她会想点旖旎的东西,可眼下这情况,只有脚能动,怎样都逃不出他的桎梏,她完全没了粉红心思。
谁会这样和人好好说话?他这哪是想要好好和人说话的态度!
抱着抱着,贺钧言也有点不自在了,轻咳一声,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老实点,我松手。”
谁知还没等松开手,才稍稍放缓一点力度不再摁着她的头,她就抬头怒斥他:“贺钧言你混蛋!”
被点名迎头痛骂的某人一愣,眼神立刻变了。
只是让人闭嘴的招式不仅老套毫无新意而且古怪,被他咬住嘴唇的时候,陈轻吃痛地想歪——难不成换个男的骂他,他也亲人家?
她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侵略,想挣脱想抗拒,可不敌电流流窜的感觉,脚下微微发软。
正当陈轻又觉得缺氧的时候,背后响起一道声音:“你们——”来人似是被惊住了,只说了两个字就戛然而止。
陈轻找回神智,推开贺钧言,向后一步。
转身一看,叶杭手上端着一盘水果,呆呆地看着他们。
“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想给你送点东西填肚子,经过这边听到声音,就……”就走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游泳池边接吻……
一个吃了半碗饭不到,另一个压根没出现在餐桌上,感情不是不饿,而是有别的东西吃。
陈轻擦了擦嘴唇,脸色绯红。
叶杭呵呵笑了声,端着水果转身想溜。
她却叫住他,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托盘,“我回去睡了,真的困不是假的……”尴尬指了指身后的人,“你们聊。”
她很快没影,叶杭见她走了,转身看向贺钧言,眼里亮起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