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富旦,江晚晚就被学院中那无处不在的文雅气息所吸引。
虽然眼前的一切都格外的老旧,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荒废的露出些许破败萎靡的气息。
但好在细细看去时,学院中那股独特的书卷气并没有散。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晚晚刚走进学院鼻尖就弥漫着浓郁的墨香味,这让她有种穿越进古代私塾的感觉。
“富旦学院里没有专门的校舍。”宋和政指着里面灰扑扑的一排木制老式雕花木门,“那里的空房你们自个收拾,一人一间。”
早就没了招生的念头自然也不会有所准备。
“嗯好。”江晚晚回应着。
“对了,你这丫头说是为了藏书阁来富旦的。”宋和政摇晃着沙沙作响的破蒲扇,忽的指向了不远处的一间似雷—锋塔形的四层古屋。
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三味书屋。
旁边还有块黑底的石碑,上头刻着字。
“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诸子百家味如醯醢。”
江晚晚收回瞧石碑的视线,转而看向整个图书阁,屹立于中心位置,周围石林园艺,一旁还有一座竹流水。
翠竹轻敲,水声温柔。
轻柔却不乏美感,犹如那木鱼敲击一
样,让人心境平和稳定了许多。
江晚晚细致的看了一眼。
一路走来,学院内青砖上的落叶随处可见却无人管理,可唯有三味书屋前不见丝毫杂乱被人精心的维护着。
整体下来给人的意味,像是有人在这乱世之中护着藏书,护着这最后一片净地。
“怎么,现在就等不及想去看了?”
宋和政泛白的眉头松缓的顺着江晚晚的视线看过去,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角泛起酸意。
于是他扭过头,故意打岔:“现在可不成,你得打扫自个的房间。
而且还得等那些个老东西小混蛋们回来打个招呼呢。”
林冬至闻声抿了下唇,瞧着有些紧张。
“咋?”宋和政也没错过林冬至的表情,“小家伙你怕了?”
“没有。”
林冬至记着江晚晚出发前交代过的话,因此没有无视宋校长。
“嫂子在,我不怕。”
说完他伸手轻轻的拽住了江晚晚的衣角,亦步亦趋的紧跟着。
宋和政似乎感受到了这孩子有些不同,但到底没说什么。
“至于食堂”宋和政重重的叹了口气,“有是有,就是做的饭
老头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到时候你们尝
尝就知道了。”
那胖子光会吃不会做,饭吃不死人就已经是老天开恩了。
总比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做的好,尤其是他自个。
江晚晚听完后不由得眨巴着眼,心下对这个学校更好奇了。
“还有军训。”宋和政脚步一停,面前是个道馆一样的开放性的房间,“地点就在这,内容等老家伙们回来再细说吧。”
“好。”
就目前来说江晚晚对这个学校挺满意的。
确实很安静。
“那行,你们去收拾吧,老头子我也该去忙了。”
撂下这话,老人家就慢慢悠悠的离开了。
“嫂子”
林冬至见宋校长离开后才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又小心的抚平了衣角上的褶皱。
“嗯?”江晚晚与林冬至并肩朝着来时宋校长指出的房间去,“害怕吗?”
林冬至摇了摇头,“不怕。”
只是觉得这里太怪了,而且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一片火海,这里都毁了。
那个笑眯眯说话插科打诨的宋校长颓然的坐在火海里,任由火舌将他吞没也不动如山,一心赴死。
江晚晚凝神看着林冬至,片刻似有所感。
于是她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先收拾房间
。”
可怕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
傍晚,黄昏时的光洒在三味书屋瓦砾上的时候富旦大学门口开始热闹了起来。
“我说胖子你这又是带了啥回来?”
“吃的呗。”被称作胖子的罗盛农身材并不胖,反而有些瘦的离谱,看起来十分不健康。
因着彼此熟悉,所以罗盛农说话的语气也十分随意,“就这么些,费了我老大劲了。”
许伍强突然脚步顿住了,他眼中闪过一瞬担忧,却又掩去,“你个死胖子是不是又去山上了。
那玩意你怎么知道能吃!哥几个老了想寿终正寝,不想被毒死。”
“你怕啥?”罗盛农不以为然,“吃坏了回头让老刘头给你瞧瞧,省的他天天光抱着医书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