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四女福安公主苍梧景鸢,文武双全,品性纯善,仁德大义,可堪大任,继朕登基,即女皇位,即日起布告中外。”
金銮殿内,一身太监服的张秀手捧圣旨,一字一句地念出来,一卷珠帘后的女皇用无力的手轻轻抓着椅把,似乎忘了什么,却再也想不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圣旨刚宣布完毕,朝臣就三三两两地跪了下去,虽然苍梧景鸢还未正式登基,但已经是女皇了,就差一个登基仪式。
“众卿平身。”虽然已得帝位,但苍梧景鸢还是面色如常:“太上女皇还需静养,众卿先退下吧。”
“母皇!”首先站出来的是苍梧锦绣,她只知道女皇今天要见她,并不知道是宣布这件事,有些措手不及,也顾不得女皇的身体状况就大嚷起来:“您是老糊涂了吗?怎么能传位于苍梧景鸢,我才是长皇女,我比她更有资格继承帝位!”
“大胆!”张秀喊了一声:“竟敢以下犯上,公然称呼女皇名讳,掌嘴!”
“我是长公主,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打我……”话音未落,苍梧锦绣就被两个侍卫架起来,一个老嬷嬷一左一右给了她两个巴掌。
“苍梧景鸢,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给母皇下药,逼她传位于你,还是你的贵君又用床上功夫……”这次苍梧景鸢走向前,亲自给了她两巴掌,苍梧锦绣瞪着眼睛看苍梧景鸢,苍梧景鸢又给了她一巴掌,苍梧锦绣被打得脸都偏了过去。
“刚刚的第一个巴掌是打你的出言不逊,第二个巴掌是打你的目无尊长,第三个巴掌,是打还给你的。”
“苍梧锦绣,我前半辈子的痛苦,几乎全都拜你和沈贺所赐,你们父女俩害我幼年失怙,不得母宠,虽生于家,却似寄人篱下,我与你的亲情已经缘尽于此,从今以后,你需青灯古佛长伴左右,日日为我父君诵经,为母皇贵君消业,若你再肆意造次,朕便不会再像今日手下留情,来人,把她带下去。”
“住手。”珠帘内传出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张秀会意,上前将女皇扶出来。
“母皇。”苍梧锦绣使劲挣脱左右:“是不是苍梧景鸢狼子野心,逼您写下这道圣旨传位于她的?”
“这道圣旨确实不是朕写的。”女皇此话一出,众臣皆惊得跪倒在地,苍梧景鸢猛然握紧拳头,直握得指关节泛白。
“苍梧景鸢,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威逼女皇,假传圣旨!”
“锦绣,你闭嘴。”女皇似乎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最近越来越不懂事了。”苍梧锦绣不敢再做声。
“一开始,朕是想在长公主和三公主之间挑一个继承皇位,”苍梧锦绣面上露出喜色,可是女皇忽然转变为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可是你身为长公主,无才无德,上瞒父母,下欺弟妹,不知人间疾苦,只知贪图享乐,而苍梧凌雪更是背着我结党营私,机关算尽,玩弄着我的信任,国家怎么能交到你们两个手上?今日的圣旨虽不是我亲手所拟,但皇位却是我自愿传给景鸢的,所以从今日起,她就是苍梧的女皇了。”
听了这话,苍梧景鸢的心才稍稍放下来,她神色复杂地抬头看着女皇。
登基的那一天,苍梧景鸢还是住在朝阳殿,宫女为她送来帝王的华服和冠冕,老嬷嬷细细地替她着上浓妆,看着镜中那张明明还十分青涩却浓妆艳抹的脸,苍梧景鸢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感,她伸手去摸镜中的少女,从眼角到眉梢。
“陛下。”
苍梧景鸢转过头去,看见是申辰,他难得着一身大红朝服,脸上是温和的表情。
“贵君,你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叫我的。”苍梧景鸢转过头去。
“好,那我就再当你几天的贵君。”申辰走到苍梧景鸢身后,拿起象牙梳,轻轻地为她梳理头发:“从前女皇为你篦发,今天贵君来为你做这件事。”
“贵君,我做到了,对不对?”苍梧景鸢看着镜中的申辰,淡淡地露出一个笑容。
“对,你做到了,你报了仇,报了恩,保护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你做到了。”
“贵君,谢谢你。”
申辰没说话,轻轻地为她戴上珠冕。
“恭迎新皇!”
“恭迎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苍梧景鸢在众臣的跪拜中缓缓走进金銮殿中,阳光照在她绣金线的衣摆上,耀眼得叫人不敢直视,额前的珠冕随着迈步左右摇晃,撞击出清脆的声音,苍梧景鸢手捧玉玺,一级一级登上台阶,直至坐在龙椅上。
“众卿平身!”苍梧景鸢一个一个扫过面前的大臣,声音威严:“愿各位爱卿从今以后继续鞠躬尽瘁,助朕治理好这江山,愿我苍梧河山,万里绵延,愿我苍梧子民,少有所持,老有所依,愿我苍梧大国,长存不朽!”
“愿我苍梧河山,万里绵延,愿我苍梧子民,少有所持,老有所依,愿我苍梧大国,长存不朽!”金銮殿内的誓词,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