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几瓶饮料和啤酒放下,也跟着坐在了甘紫扬的旁边。
甘紫扬悄悄地看了一眼,分给了他一双筷子。
甘紫扬的母亲笑着看着他门,和张仪父亲交换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她拿起了筷子,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饭菜,而这一看,她的神色就顿了一下,虽没说什么,但笑容慢慢淡了些。
严席没有看到,甘紫扬时刻注意着严席自然也没有看到。
甘紫扬的手艺好,这一段饭菜吃的自然畅快,期间,严席为了应付他们,经常夹了饭菜给她。甘紫扬来者不拒,全部都吃了下去。
院长浑然不觉,在饭桌上和严席长篇阔论的说着医院的事情,而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甘紫扬母亲脸上的微笑慢慢地没有了。
饭桌下空的啤酒瓶散落一地,桌子上的饭菜也如风卷残云,一顿饭吃完,外面的天色见黑,严席让他们两人住下,两人摆了摆手,坚持离开。严席自然不再多做挽留。他起身,要送两人离开。
这一路自然就送到了楼下,张仪父亲拉着他说啊说啊,直到来到了车前,一直沉默的甘紫扬母亲忽然打断了张仪父亲:“你先车里醒醒酒,我有事和余仪说两句。”
张仪父亲愣了一下,以为她要嘱咐张仪一些事情,拍了拍自己浑圆的肚皮,低身钻进了车里。
车门的砰的一声被关上,严席和甘紫扬的母亲站在车前,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远处的路灯照过来,光线已经影影绰绰,看的不太真切。严席分辨着这位的神色,揣测着她到底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紫扬是不吃辣椒的,她以前有过鼻炎,从小闻到辣椒的呛味就呼吸困难,头昏难忍,就算后来鼻炎手术好了,她也闻不得,也沾不得辣椒了。所以我们很多年都没有做过有关辣椒的饭菜了。”
甘紫扬母亲的一句话让严席愣住了,他想起了今晚的饭菜,以及自己给甘紫扬夹得菜,他想,他应该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
“我知道这起婚姻可能是我和你父亲对你们太过要求了,但是我们的本意还是为了你们好,我看的出紫扬她是真的喜欢你的,她以前在家从来没有做过饭菜,曾经学过,结果每次都把锅烧了,但是为了你,这些困难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所以,我希望……”
甘紫扬的母亲推心置腹地对严席说了很多,严席低着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认真附和两句,这场对话持续了不断的一段时间,似乎母亲对关于孩子的事情,永远也说不完一般,直到觉得自己过于啰嗦了,她才止住了话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以一句“对她好点。”结束了整个话题,开门进了车子。
车子渐行渐远地开远,严席转身进了公寓,他还想着甘紫扬妈妈告诉他的事情,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收拾餐桌,忙碌的甘紫扬,她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严席,冲着他柔柔地微笑:“你回来啦。”
原本在房间内的时候不觉得,严席出去了一趟,又回到房间里,突然发现房间内的辣椒的香味非常的浓郁,仿佛就弥漫在鼻间,让他忍不住地想打喷嚏。
而他确实也打了一个喷嚏。
对面的甘紫扬十分地紧张,连忙来到了他的身边,着急地问道:“是刚才出去一会冻到了吗?”
严席摇了摇头:“辣椒味,呛人。”
甘紫扬一愣,恍然大悟,连忙去打开了窗户。
严席这个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注视着甘紫扬的背影,眼神多了几分疑虑。
今天早上,医生的治疗室内。
“因为我从来都不吃辣椒。”
甘紫扬幽幽地说道,她从来都不吃辣椒,甚至连闻都不想闻到那个东西,所以当她毫无芥蒂拿着辣椒做饭的时候,她想制止却没有办法制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的身体内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她所认为的对张仪的爱恋,喜欢,甚至是毫无怨怼地付出,全部都是另一个存在的东西。它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怪物,在张仪出现在自己眼中的时候迅速占领自己的思绪和身体,它冲着张仪微笑着,在那样无暇的微笑下,阴影下却塞满了腐臭和阴暗,它自私地想用她的身体爱着张仪,待在他的身边,想要……一辈子陪着他。
一个卑劣又可怜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