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触手无所谓安陌尔的责骂,它探出头,甜滋滋的开始干着黎宁交代给安陌尔的活。
安陌尔搬了个凳子出来,在院子里看着黎宁离开的方向静静的等着。
这次黎宁离开的时间格外的久,久到安陌尔开始焦躁起来,黎宁是早上走的,差不多黄昏的时候才回来。
黎宁回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堆着的碎石已经按照颜色敲成了大小一致的小块并且分类放好了,她放下手上的大包小包,表扬道:“安陌尔真不错。”
安陌尔抬脚又重新踩上正想从土地里探出头打算接受表扬的小触手,在黎宁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碾了碾:“你怎么去那么久。”
“去给你买了些衣服,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尺码有些苦恼,干脆各种尺码的都买来了一套。”
黎宁的头上沾了个叶子,应该是从林间穿梭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安陌尔抬手为她摘了下来,黎宁自顾自的说着,从包裹里把今天买的水果和蔬菜拿了出来,还有回来的时候从沼泽地里取回来的泥。
她没有忘记炼制不老药的事情,这几天的事情太多,她有些分身乏术,现在她既找到了碎片,闲暇时间就应该开始炼制不老药了。
空闲了好几天的炼药炉又开始了工作。
她没有忘记安陌尔的衣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她干脆一股脑的买了回来,总之地下室还有那么多金币,一些衣服和食物对那堆金山来说也只是皮外伤。
黎宁开始忙碌了起来,她偶尔会看一眼正在试穿衣服的安陌尔,因为她回来的有些晚了,两人只能靠着煤油灯照亮屋子,还有炼药炉下面燃起的火光。
安陌尔对黎宁现在做的事很感兴趣,她把各种装在瓶子里的东西按照剂量倒进了炉子上面架着的锅上,最后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倒入了刚刚取回来的沼泽土,奇怪的腥臭味蔓延开来,锅子里绿色的液体正在冒着泡,因为倒入了沼泽土的原因里面的东西开始变得粘稠了起来。
黎宁叹了口气,失败了。
不过这锅绿色的诡异的液体倒很应景,若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坐实黎宁女巫的身份的。
她早有预料自己会失败,原主和原主的养母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有成功做出不死药,那自己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就把它做出来。
安陌尔有些好奇,他问黎宁:“这些是什么?”
他放下手中黎宁给他买的一堆衣服,凑近了黎宁,炼药炉散发出的昏黄火光在安陌尔的脸上明明灭灭,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好奇。
“在炼制一种药。”
黎宁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种药制成之后服用可以延长寿命。”
安陌尔似懂非懂,他眼睛盯着黎宁,看着她的动作道:“能延长多久?”
黎宁把锅里粘稠的失败品倒掉,正要重新研究一下药方剂量,闻言她默了一下:“谁知道呢,也许是几天,也许是永远。”
刚刚被猛火烤制的锅有些烫,安陌尔抬手扶了一下锅柄,防止黎宁端着锅的时候被烫伤。
他又问:“为什么要延长寿命?”
黎宁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任何一个人类都会想让自己的寿命变长的,死亡对人类来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她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看向安陌尔,安陌尔还是那副乖巧懵懂的样子,两人的影子映照在墙上,角度看上去像是两人依偎在了一起。
黎宁挑了个不会出错的答案:“大概是对世间多有留恋吧,舍不得离开,自然想活得更久了。”
说完她就开始陆续给手上的材料称重,她不指望安陌尔能听得懂这些,虽然他长大了很多,但很明显智商还没有跟上来。
安陌尔却难得的深思了一下,大多数时间他都像个单细胞生物一样直来直去的,思考对他来说是个很累的事情,黎宁说的话他确实不理解,而且他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
另一方面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死亡,他已经活了好久好久了,久到他盼望着有人能给自己一个解脱,无聊的生活过够了就要弄出些新鲜的,对他来说黎宁现在就是那个新鲜。
再新鲜的事情也有觉得无聊腻烦的那一天,像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很乐于听埃迪女巫对他大吐苦水,可渐渐的他开始分神,直到最后连听都不愿意再听了,潜入最深的地下开始沉眠。
他突然想到黎宁也是会死的,人类的寿命很短暂,如果黎宁没有炼制出不老药,也许几十年后,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这个鲜活的人类就会死了,毕竟人类无比脆弱。
到时候他愿意吃掉黎宁,两个人合为一体,他有些喜爱这个人类,他不会像吃掉那两个贪财的夫妇一样大快朵颐,而是会细细品尝。
他开始有些期待了,这个人类什么时候会死呢,她又是什么味道的呢。
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看着黎宁指尖被碗的碎片划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