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正一个人躺在屋子里的床上生着闷气,她懂扶楹为什么不想离开,可心里的酸涩感还是越来越浓,门被敲了几下,不用想黎宁就知道是谁:“别进来,我不想和你说话。”
“撒谎。”
下一秒,浓郁的香气将自己包裹,黎宁坐起身:“你”
她有些惊愕的看着凭空出现在床边的扶楹,他俯下身轻弹了一下她的鼻尖:“吓到了吗?”
黎宁冷着脸嗯了一声,她靠在床头:“你来找我做什么?”
扶楹讨好的勾了勾黎宁的下巴:“我哪里幼稚?”
黎宁拍开他的手:“你哪里不幼稚?”
他是百年前的村民们为了当时的疫病和子孙后代遵循书上的秘法诞生的,所以只能留在这里,但现在如他所说,阵法松动,他可以随时离开这里,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舍不得?黎宁不觉得是这样,如果要她站在扶楹的角度,她一定在阵法松动的下一秒就离开这里,扶楹留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她拦住了又想向着自己下巴上伸过去的手:“你当我是猫吗?”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离开,以为是自己诅咒了那些村民的后代,可实际上被束缚住的是自己。”
扶楹不赞同,他坐在了床边:“你知道的,我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又谈何束缚。”
“被束缚住的是你的心。”
扶楹听懂了黎宁的话,可他胡乱扯着:“我不是人,又哪来的心。”
他甚至可以不以人类之躯活着,变成一阵风,一片树叶,总之怎样他都会以“诅咒”的身份活着,可他还是变成了人类,一直以自己原本的容貌活了下去。
他也曾模仿人类的心脏,也会拥有心跳,在闲暇时也会突然灵光一现想要模仿出味觉,他不需要吃饭,但对村民们送的茶叶产生了兴趣,偶尔他也会“品尝”一下茶的味道,黎宁说他的心被束缚住了
或许是吧,但很久之前他就曾想过自己继续在世间以人类的形态的意义,他折磨自己,也折磨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他不觉得这些村民无辜。
若这些村民无辜,那当初什么都没做的自己为什么会被送上刑架。
要怪就怪他们的祖上,要怨就怨为什么生在了这个村子。
“你不愿陪我留在这里吗?”
扶楹有些疑惑,他是知道黎宁也有些喜欢自己的,既然喜欢,那为什么要离开?
黎宁垂下头,曲起双腿:“如果你开心的话,我当然愿意留在这里。”
“我开不开心并不重要,这么多年我早已经适应了这种”
“重要!”黎宁打断他,她一字一句的重复:“非常重要!”
扶楹怔愣了一下,眼底的细碎笑意快要溢出来,黎宁看的生气,用力拍了他一下:“你还笑,我是认真的!”
扶楹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的吻了她的手心:“没有开心过,但也没不开心过。”
黎宁并没有真的生气,但面对扶楹一团棉花任打任骂的样子也有些泄气:“那每天坐在房顶看月亮的是谁?”
扶楹反驳:“看月亮就是不开心了?”
“是。”黎宁盯紧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开心。”
扶楹凑得越来越近,直到和黎宁挤到了一张床上,黎宁不适的缩了缩:“你穿着外面的衣服不要上床。”
下一秒扶楹身上的衣服就消失不见,黎宁一下子捂住了眼睛:“你做什么?”
扶楹装作不解的样子:“不是说不要穿着外面的衣服上床?直接让它消失比较方便。”
!
黎宁想骂他,但还是生生忍住了,他说不过自己,就要用美色诱惑,黎宁才不上他的当,她缩进了被子里,但在扶楹就要贴紧自己的时候黎宁还是伸手拦住了他:“穿上,穿上。”
扶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黎宁,又看向她捂着自己胸膛的手,拿着黎宁的手上下动一动:“好不好摸?”
手下的皮肤细嫩,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黎宁想收回手但是没有力气,扶楹没有听她的话,反而凑近了她一点抱住了她:“为什么知道我不开心?”
“我就是知道。”
黎宁拽不动自己的手干脆不动了,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后睁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就是不向扶楹那边看,扶楹和黎宁枕着一个枕头,神色迷恋的看着她的侧脸,喟叹道:“宁宁好聪明。”
她说他在折磨自己,说他不开心,她好聪明。
扶楹嘴角勾起了笑,眼角却有些湿润,他很少流眼泪,似乎所有的眼泪都在被绑上刑架那天流尽了。
他没有和黎宁讲的是,那天他哭了很久很久,在被绑上刑架时,在所有村民都怒视他时,在粗硬的绳子让自己产生窒息感时。
十八岁的少年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爹娘不疼,家里的活都由他来干,可最后一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