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赵管家牵挂,近日繁忙忽略了家母,如今家母病重,孟某这是要赶回献阳老家照顾一二。”
王老爷自然坐到正厅主位上,“你要带我的钱去哪?”
“王……王老爷这是何意?孟某不知!还请明示!”
一沓记录扔在孟老板脚下。
他捡起查看。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侍奉在王老爷左右的赵德富冷嘲热讽道:“偷奸耍滑居然耍到了我王家头上,孟老板真是好手段啊!”
“这,这些是颖州百姓亲自给孟某投的票,孟某只到最后揭露结果的时候才知道,根本没有机会作假啊!王老爷,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隐入黑暗中的王老爷开口,“从来没有什么误会。”
说罢,王老爷起身便向外走去,不顾身后人的追赶解释。
“王老爷……啊!!”
孟老板的嘴巴还未合上,眼睛却疑惑地睁着,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王老爷睥睨着尘土中再发不出声音之人,“跟阎王解释去吧。”
正厅隐秘处的柜中,一道视线充满恨意和惧意将所有收之眼底。
“老爷!这里还有个孩子!”
看样子不过五六岁的男孩蜷缩在角落,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脸上还挂着亲人温热的血液,惶恐不安盯着不断靠近的刽子手。
王老爷未回头,双手合十虔诚拨弄着腕上佛珠。
“我佛慈悲,当是全家团聚,一个,不少。”
雨水混合着血水缓缓流入宅中菜地,滋润着一切,不留痕迹。
已到李乘风和屠夫会面的时间。
来回交往中,屠夫只透露个姓氏——伍。
喧闹的首饰店门口。
“听说昨晚孟家带着千两黄金就跑了!呸,还真以为全心全意为咱们颖州谋利,没想到却是个贪财鬼!”
“倒是连累了王家,又出钱又出力办个文明商户选赛,却选中个白眼狼!”
“要咱说啊,一直以来还是王老爷对咱们颖州百姓上心呐!”
“就是!”
伍屠夫挤出海潮般的人群,举着当季新出的粉桃样式绢花,嘴里抱怨着走到等候已久的李乘风面前。
“呸,这些卖东西的怎么尽是搞些花里胡哨的手段,还搞什么限量,还什么每朵破花独一无二,那么大个永州城还一次只卖十朵。”
“上次杏花样式的都差点没抢到,幸好这次俺提前十天半个月来这边守着,居然还不预先售卖,还要当场抢……这些女人平时看起来瘦弱无力,今天差点没给俺老腰挤断了。”
李乘风跨步迎了上去,递上事先准备好的锦盒,“女儿家爱美,买个心悦之物,自然不觉麻烦。不过老哥你七尺大汉凑什么热闹?你看旁边多少双哀怨美目瞅着你呢。”
李乘风话刚说完,旁边就有刚刚没抢到的姑娘深呼吸走上前来想要买绢花。
姑娘出的价也是高的吓人。
“咳,二百两?这么值钱……”呛得伍屠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瞅着手里薄薄一片绢花,“不卖不卖,给再多钱都不卖!”
买来也未过二十两。
这居然整整翻了十倍有余。
李乘风端详着伍屠夫手中的绢花,陷入沉思。
“啧,要不是俺家闺女喜欢,谁闲得来这种地方跟一群娘们抢东西。”
李乘风大笑,“哈哈,看来伍大哥也是爱女心切啊!”
买个绢花消磨了大半日时间,伍屠夫好说歹说拉着李乘风去酒楼吃酒。
酒过三巡,在李乘风的套话下,伍屠夫的话匣子逐渐打开。
“咱当初也是难民来这的,到哪都不要俺,要不是天主施出援手,俺早就死了。”
“俺就是个屠夫,当初上面说运些牲畜肉,后来有一次碰到山洪,俺才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孩子。
“上面说是净化天生污垢,但俺又不是傻子,知道俺干的是什么。走上这条路也非我所愿,干也不行,不干也不行,不干知晓了人家那么多路数是死,干的话被官府抓着掉脑袋的也是俺,这挣的钱,有时候都烫手啊!”
虽然坐在单独雅间内,李乘风仍是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左顾右盼,一副震惊怕死模样。
她靠近伍屠夫的耳侧,小心翼翼道:“被官府逮到可是要凌迟处死祸及全家的,老哥你就不怕?”
“怕啊,但为了钱,老子什么都不怕,有钱多好,不愁吃不愁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一旦知晓其中滋味,就永不知餍足,哪怕代价是付出生命。
伍屠夫继续道:“俺家闺女也不知晓俺干这勾当。反正也攒了不少钱,等再干两年俺闺女及笄嫁人了,俺就不干这丧良心的活了,俺回老家种田去!虽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