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今天是俺对不住你,连累你了,那批货物还被那些王八当官的抢了,害得你没法交差。这样吧,老哥我自掏腰包再送你一批!”
夜半三更,寂静无声。
唯有煞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朦胧白雾笼罩两侧树木及草丛。
轱辘车轮声骤然响起,打破宁静。
狭窄的小道上,一辆巨大的马车在行驶,占据道上全部空间。
“老哥,大晚上真是辛苦你了。”
屠夫驱使着车,笑道:“谢什么谢,咱们都是自家兄弟,生分了啊!也是你想的周到,大白天那群‘眼睛’可是看得紧很呐。”
颠簸的车里李乘风继续诱导,“这次要是将咱家主子招待好了,以后小弟我定多多照顾照顾大哥生意,不过今日看货之后,小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遮遮掩掩的!咱都是自家人!但说无妨!”
“老哥这批货好是好,下月家里的老祖宗要过寿,五湖四海的大人物都赶来,不知有没有更上乘些的?”
“啧……”屠夫沉默思考了会,“老弟啊,老哥我在这鬼市待了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有是有,不过好货源是个机密,像你家这种一般的客人没资格买,也不是俺不想帮你,实在是没法帮啊,唉……”
“没事没事,小弟也只是问问,难为大哥了!这事办不好小弟也顶多受些皮肉之苦,小弟皮糙肉厚,不打紧的!老哥还是别说了,要是连累到老哥,小弟我可是寝食难安,良心也无法安稳呐!”
一路上,屠夫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两人不再交流。
渡口。
屠夫帮着李乘风将货物搬上船。
宽大的船舱当中摆满了生锈的牢笼,安静的只能听见波浪拍击木板的声音。
两人又拉了几句家常,表达了不舍之意。
李乘风又从怀中掏出一磨损的平安符和几两碎银还有几个铜板塞到屠夫怀中。
“这是俺娘给俺求的平安符,老哥今日死里逃生,今后必有后福,这些钱俺留着也没啥用了,还不如好好保护着老哥。”
几番推辞,李乘风直接跳回船上。
她双手抱拳,语气郑重果断,“老哥自今日别过,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若下月寿宴过完小弟还活着,定会备份好酒回来看望看望老哥!咱兄弟俩再好好喝一杯!”
屠夫手中像是接了烫手山芋般,灼烧无比。
干他们这行的都知道,他们这些下人是生是死完全都在主子一念之间。
一个不高兴他们的小命就不保。
眼见船就要启程,犹豫几个来回。
屠夫咬了咬牙喊住李乘风,“老弟!哥帮你!”
船舱里的李乘风眼里闪过细不可察的笑意,连忙转身拒绝就要收绳离开。
屠夫一把拽住牵船的绳子,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下月十五,颍州城见!”
翌日。
依水县,县衙内。
所有运回来的货物都被安置在单独牢房中。
许清明一一询问完,已然将所有人登记上册,待日后秘密为其寻亲。
唯有李乘风单买下来的男孩不回答任何问题,只蜷缩在牢笼拐角处一动不动。
许清明走到李乘风面前,瞧着苍蝇嗡嗡围绕着,鼻青眼肿,身上布满伤痕的‘人’,“这小伙子卖身契在这,资料单单只留了个地名,不知他家在何处,家中是否还有亲人。他不动弹也不搭理人,小李兄弟你看该如何处理?”
“好办。”李乘风拿着毛巾擦脸,将易容的装扮都卸掉,“我既然花钱了,那便是我的人了。”
“不过大人你还是多留意着,瞧瞧当地有没有丢孩子的,到时候再联系我。”
许清明点头,“行,那我再多留意着,小友你便先将他领回去吧,交给你,我放心。”
离开县衙时,天将要破晓。
路上三三两两行人开始劳作。
许清明一是念着李乘风多日劳累,二是想护送二人,便亲自坐马车送二人回去。
马车两边分别坐着一人,中间摆着个大笼子。
到达目的地。
早些日子还吱呀乱晃的木门,如今更是在掉落边缘。
许清明和李乘风合力将笼子搬下来。
累得靠在笼子上李乘风用指节敲响边缘,得到反应后指向靠在土墙旁,歪歪扭扭写着群英镖局四个大字的木板,“识字不?记住这四个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是这镖局的老板,管事的,也是最牛的,知道要叫我什么吗?”
虽然镖局现在加她就五个人,但今天又进新人,是个好兆头。
一个新人来了,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人还会少吗?
李乘风已经开始畅想坐拥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