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后来不会把阿音认成阿荣,倒不是因为他好起来了,而是因为他彻底坏掉了。
他不光是认不出阿音,其实连阿荣也是认不出的。
单单从样子上,他根本就无法辨认谁是谁。
他那完全靠的就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理反应。
或许是生理吸引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阿音说他能分清阿荣,因为他会对阿荣持以额外的关照,如果说阿荣在家里磕磕碰碰,他只要能及时制止都会去及时制止,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反正人家种种迹象就是表明能认得出来。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总有些别人参不透的默契,如果一定要给这种默契起个名字,那应该叫夫妻情。
至于如何辨认老爷子那再简单不过了,老爷子天生纯阳之体,鬼物只要靠近就会生理不适,所以说这家伙就是用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来不断地探寻着此行的真意。
之前说这鬼物对自己的妻子没有半分情意我还是不能作何辩驳的,毕竟他拳脚相向,也没有什么浓情蜜语,种种迹象都是表明他对自己的妻子没有多少爱意。
可是如今看来,他如果真的不曾爱过半分,那怎会自己痴痴傻傻了依然能辨认出自己的发妻是何人。
而且据阿音所说,刘永祥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地呵护自己的妻子,根本不会伤害半分,由此可见,他对自己的发妻并没有深入谷底的恨。
那么,即便是谁也不认识了,还能记得你,除了恨,也就只剩爱了。
虽然别人对这些都不在意,大家都是拿钱办事,赶紧办完赶紧走人,但我还是想一探究竟。
一个生前对自己妻子没有半分爱意,死后却想尽办法加以照料的人,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
不知不觉我就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那鬼物身上。
眼前金光灿灿,刘永祥衣着整洁,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完全不是一副痴傻的样子。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天眼开了。
这天眼就好像跟我作对一样,我主动想开的时候一点不配合我,现在我没想要开他,他反倒是自己打开了。
不过也正好,我现在没想用它只是因为我不觉得自己能操控的了它,而不是我真的不想用。
我现在好奇心这么重,此时打开正合我意。
没有人知道我现在开了天眼,而我现在最好也不要分心,要不然一个操作不当使它中断了,就不好了。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时候,不要有人来打断我。
刨除他人干扰,我对于自己操控天眼的能力也不是很自信,为了防止这玩意中断,我决定倒着看。
这些东西就跟监控录像一样,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出现在我面前,只不过没有标题,要不然找起来应该容易些。
我直接将画面拉到最后,却发现,这一段完全是他在冥界的日常,也就是说,它擅自来到阳间的记录是没有的。
这家伙,难道说是受了他人恩惠,有人帮他掩盖了回到阳间的事实。
众所周知,人死后,应该留在该在的地方,想要来冥界,是没那么容易的,要么是偷着,要么是特定节日,别的日子想要出来还是很难的。
当然你要是跟看大门的关系好,能走后门,那另当别论。
我试着将画面往前翻,想着八卦一下,看看是谁给他走的这个后门,谁给他把这份记录抹去了,但是我翻破了天,也没发现这个人是谁。
想来此人应是极为神秘,在冥界,也应是地位很高了。
但是,这是我的天眼,为什么有人能将这记录从我的天眼里删去呢,难道说,我这天眼也是倚靠别的媒介?
可是这媒介又是什么呢?
算了算了,不管了,先办正事。
我就跟去监控室调监控一样,好一番扒拉,浪费了不是一星半点的功夫。
好不容易,才看见一段对话,只不过,这段对话好像被动了手脚,很明显刘永祥是在跟别人说话的,但是另一个人的话全部没有了,只剩下了刘永祥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的妻子是克夫命无所谓我不在乎,我爱她,我早死一天没什么,但是现在他嫁的这个人克妻啊,这不行,这会危及到她的生命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画面里,刘永祥十分焦灼,试图用一切说辞来说服对方,自己要去干预这件事情。
画面好像经过了一个迅速的跳跃,刘永祥已经从坐着,变成站着了。
“我之所以跟你解释,是不想让你为我过度担心,但是我要是说服不了你的话,我就不说服了,这一趟,你阻止不了我,除非你杀了我,否则,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为什么呢?”这一段好像没剪干净,那个神秘人还是遗漏了这句话。
但,只是有声音,并没有画面,想要知道是谁,还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