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娜一开口,谁的脸面都不留。
要说以前,她也不似这般满腹怨气,陆亭巍总说原配安敏之是一个母老虎,孙娜又体贴又温柔,所以他才出了轨。
可是现在,丈夫的无能,生活的不如意,已然把体贴温柔的女人逼成了怨妇。
反观安敏之,在这种场合,即便心中再有不快,也不说,不吵,不恼,始终保持着端庄优雅的姿态。她的那份从容和自信,来自岁月的沉淀,来自强大的娘家,来自优秀的儿子,更来自那么多年独自打拼的自己。
安敏之安安静静吃菜,轻轻转动餐桌中央的转盘,看到那条清蒸红鲈鱼,她立刻停手
,换了公筷,挑出了鱼眼下面那块精华肉,夹到了林深的小碗里。
林深一愣。
“吃吧,趁热。”
安敏之话不多,眼神也没有瞧过来,但这个动作足以让所有人惊讶。
众所周知,安敏之是最反对这桩婚事的人,两年来,她不知道找陆宏闹过几次,怎么都不愿意接纳林深这个儿媳妇。
今天倒是出奇,她盛装打扮而来已经让人意外了,还不挑不拣地喝了儿媳妇茶,现在又主动给林深夹菜,那真是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孙娜也依样画葫芦地给傅楚然夹了一段海鳗,还刻意地说道:“明天到阿姨家去坐坐?”
傅楚然笑着婉拒了,“明天要去爸爸公司。”
“真勤奋啊,那改天?”
“好。”
孙娜自以为是地朝安敏之扬了扬下巴。
陆宏喟叹一口气,摇摇头,看到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陆亭巍正夹菜,突然接收到来自老爹的死亡眼神,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
安敏之见林深迟迟不动筷,问道:“怎么,不爱吃鱼?”
“爱,”林深夹起鱼肉塞进嘴里,“好吃,谢谢妈。”
礼尚往来,她也换了公筷,直接从土鸡煲里撕了个鸡腿过来,放在了安敏之的碗里。
“妈,刚才听
大厨介绍,这是可是养在山里的走地鸡,吃个鸡腿,还能向上走个十万八千里,节节攀升,直冲云霄。”
这话虽然老土,但寓意极佳,大家都笑了,那紧张的气氛一下被扭转回来。
连一向清高的肖清都忍不住夸奖,“还是小深嘴甜,这可是新人的嘴,开过光的。安总,看来您又要再创新高了。”
安敏之喜不自胜,玩笑道:“唉,那我退休的计划又要搁置了。”
陆宏觉得肖清这话不错,趁机说道:“那另一个鸡腿,应该给阿湛。”
林深夹起另一个鸡腿,在陆博湛面前晃了晃,最后还是放到了老爷子的碗里,“爷
爷,这个给您,走地鸡也,一般人都追不上的,您吃了,腿脚利索走路带风。”
陆宏笑得眼睛都没了,其他人也大笑起来。
后面孙娜再没搅起风浪,她倒是想搅,可是别人不给她机会,她说的话,没人搭腔,她自然就觉得没趣了。
晚餐结束,大家各自散去,安敏之难得见儿子,便提出跟他们一起走。
这次,陆博湛没有拒绝。
车里很安静,车窗外的街景在不停地倒退,迷人却又短暂。
陆博湛在前面开车,车速不快,以稳为主。
安敏之和林深就坐在后座,中间隔开的距离可以再坐下一个人。
气氛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