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面起，谢凝就在默默观察温北寒。
patricia说得没错。
温北寒真的变了好多。
从前的他，皮肤白皙细腻，瞧着人畜无害。
尤其是笑起来。
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神清澈，懵懂无辜。
大部分时候，情绪会很直白地写在脸上。
单看相貌，似是毫无攻击性。
情绪外漏。
疯的时候很疯。
安静的时候又很安静。
如今，截然不同。
依旧是一头嚣张的银发。
眉宇锋利，棱角分明。
就连皮肤，也比从前深了好几个刻度。
呈小麦色。
周遭气质冷戾，情绪内敛。
哪怕是笑着，都让人如坠冰窖。
那种冷和狠。
是被无数鲜血和人命浸泡出来的。
温北寒自己倒没觉着他变了太多。
人的改变，总是潜移默化的。一天变一点，自己很难切身感受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尤其是很久不见的故人，更能一眼看出他巨大的变化。
说是换了个人都不为过。
他回d国后，一定发生了很多事。
这顿饭表面上吃得其乐融融。
桌上的人都笑着。
可心底各自有各自的疑惑。
温聆从小在暗魂长大，很清楚那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与其说温北寒变了。
不如说他成长了。
只是这样的成长，必定会伴随着极致的危险和考验。看到他变成
今天这样，温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想着趁他这次回国，好好和他聊聊。
父亲终其一生，也没能让暗魂完全改邪归正。
温北寒年轻，做事手段相较父亲更刚硬些，只怕过程会更加艰难。
她也是担心他心理出问题。
谢凝时不时打量温北寒。
秦御都看在眼里。
两个男人视线交汇，看不见的暗潮涌动。
温北寒知道patricia见过谢凝，猜到谢凝在想什么。只是有些疑惑，谢凝的视线总是在他身上，秦御居然还坐得住？这两人之间，好像有点奇怪。谢凝眼底黑眼圈很重，瞧着似乎很疲惫。秦御的状态也不大好，难道是吵架了？
吃过饭。
众人坐在一起说说话。
暗魂的事，大多牵扯各国利益。即便是在暗魂内部，很多东西都是禁忌，是绝对机密。这间屋子里，没有人会主动提及。
温北寒是客人。
聊天内容大多围绕着他。
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些很日常的话题。
无外乎关心他在d国的衣食住行，聊聊所见所闻。
温聆还在月子期间。
没坐多久，严励就带她上楼休息了。
顾南星和苏雯欢迎温北寒到家中小住。
不过温北寒并不打算住下。
一是太打扰。
再就是怕暗魂那边，给顾家招惹什么麻烦。
不到夜里十点，温北寒告辞要离
开。
言说明日再来拜访。
苏雯礼貌性地留他，也猜到他的顾虑。
他再三推辞后，谢凝提出要送他。
秦御破天荒地没说要跟着去。
温北寒的车就停在顾家院子里。
谢凝上了他的副驾驶。
车子开出别墅区。
停在外面的公路旁。
谢凝组织了一整天的语言，尚未开口，温北寒率先道：“patricia找过你？”
谢凝一愣。
随即又觉得他知道也应该。
patricia是暗魂的九大护法之一。
他的左右手。
patricia的行踪，他了如指掌很正常
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并且他早就得到确切消息，又道：“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总之你不必在意。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现在就可以问。我对你，知无不言。”
“哥哥。”
谢凝把态度放到最软。
温北寒心尖一颤。
他非要当她哥哥，她却很少喊他。
去d国后，他们基本都是微信联系，电话都不打。
仔细算起来，这是她第四次喊他。
第一次是他寻死那天。
第二次是他回d国那天。
第三次是他刚才到顾家时。
第四次，就是刚才。